花头陀狠狠咬了一口肉：“而且查到的还是雷洪这样的高手，雷洪我虽然不熟，但也是听说此人大名的，武功高强，为人孤傲，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之前咱们盟跟他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此次若真接了这买卖，就得跟雷洪撕破脸，且不说这人极难对付，而且我觉得这事像是有人故意引我们去跟雷洪较劲，像是个陷阱。”
没等杨孝说话，巴山虎先不干了，他早就看花头陀不顺眼了，只是忌惮他的功夫忍了这才暂时相安无事，如今这花头陀话里话外质疑自己中了人家的计，巴山虎行走江湖多年，怎能容这样的侮辱，跳出来大声辩解：“凌云台不是饭桶，但他们懂江湖道上的规矩吗，官府那套查案子的办法，查到死也查不出来是谁！我能查出来，也不是用的查案子的办法，我用的法子是反其道行之，我让朋友查了长安最近来了哪些江湖上的好手，拿到名单后，反过来逐一探听他们来长安的目的和行程，如果有可疑的，再深入追查，锁定了三四个最有可能的，一直查到雷洪的，这个办法虽笨，但总比凌云台漫无目的乱查要管用。”
杨孝点头认同，这个法子巴山虎跟他说过，这么查虽然慢，却比其他法子管用，而且太子也承认了，杜荷刚接手凌云台，很多事情还没理顺就接到这么棘手的案子，查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便替巴山虎解释了一句：“凌云台没查出来，是凌云台新任的右将军杜荷饭桶，一将无能三军受累，不是凌云台下面查案的人无能，问题出在上面。”
花头陀将最后一块骨头狠狠吐在地上，那骨头竟又不偏不倚的落在巴山虎和移海龙中间，引得两人再次怒目而视，但花头陀似乎没看到，只自顾自的说道：“不管怎么说，反正我觉得这事透着邪门，自从您带领兄弟们到了长安后，这邪门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虽然我没想清楚这些事中间的关联，但我觉得还是小心为妙。”他本来已经说完，结果又补充了一句：“长安水太深，不如回寿春。”他老家在寿春，自打来了长安后，就经常念叨这句话。
杨孝何尝不知道此事棘手又蹊跷，但太子李承乾对此事极为重视，连着两天找他密谈，每次都要谈将近一个时辰，自己若办不成此事，跟太子无法交代，好不容易跟太子建立的联盟，就要岌岌可危了，跟太子的联盟对杨孝尤为重要，若不能跟太子联手，那几家高门大族给的支持和承诺很可能就要泡汤了，自己别说更进一步，是否能维持现在的局面都在两可之间，但这些话无论如何不能跟手下们说，一来他们搞不懂政治里的弯弯绕，二来杨孝也不想让他们参与进来，这是他驭下的手段，所以这个案子硬着头皮也要查下去，就算给太子一个交代，硬着头皮也得查。
“巴山虎，你明日开始，要昼夜不停的盯着雷洪，看他跟什么人来往，只要能找到指使他的幕后之人，你就是大功一件，移海龙全力配合你，花头陀，你也要帮忙出力。”杨孝的目光扫过三员干将的脸，语气无比坚定。
三个人反应不一，巴山虎郑重的抱拳称是，移海龙也抱拳，但没称是，花头陀却只是哼了一声，显得极不情愿。
怡红院对面的房顶上，巴山虎指了指二楼东面的第三间窗子，对赶过来接替自己移海龙说道：“他进的是那间房，你盯紧了。”
移海龙一副我懂了的笑：“放心吧，出不了岔子，真没想到，雷洪也来这种地方。”
巴山虎显得有些累，冷冷的回了句：“有什么稀奇的，他是男人，是男人就得来这种地方，他不来才奇怪。”
移海龙邪魅的笑着：“我以为他这么古怪孤僻的人，是不会跟女人打交道的，他知道关了灯用哪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