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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目光坚定的看着王福畴，回答的很诚恳：“刘洎确实是我的人，但我跟罗道琮确实没有任何交往，这是实话，绝无隐瞒。”
王福畴看出李恪说了实话，沉思片刻说道：“看来江南大世家都已投效殿下了。”
李恪的眼皮急速跳动了两下，心里一紧，脸色微变，但没有答话，王福畴见状，已经明白了，从容说道：“殿下不必奇怪，这不难猜，刘洎乃萧铣旧臣，在萧梁朝中已经官至黄门侍郎，他与岑文本等萧梁旧臣，当年就与江南几大侨姓世家多有交往，如今暗通款曲也是情理之中。”
李恪嘴角抖动了一下，终于开口了：“先生果然敏锐，窥一斑而见全豹，李恪佩服。”李恪说的是实话，他很少佩服人，迄今为止，能让李恪由衷佩服的，只有庾华一人，就连东方云，李恪最多也只能算佩服半个。
王福畴并未因李恪的夸奖而露出丝毫的得意之色：“殿下广揽贤才，不仅得到了江南侨姓大族的效忠，几家关中望族杨薛裴柳也都齐聚殿下门下，单从这点看来，殿下手中的筹码，其实早已远远超过了李泰和李承乾。”
面对王福畴的恭维，李恪不仅没有丝毫喜色，相反心里还略显失落，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些大家族大多是口惠而实不至，嘴上跟你掏心掏肺，心里想什么没人知道。就比如弘农杨氏，嘴上说支持李恪，但压根就不出力，显然是在暗中观望，真正上心、肯下死力气辅佐自己的也就那两三家，但这些苦楚李恪只有打落牙往肚子里吞了，是断断不能跟王福畴明说的。
王福畴看穿了李恪有心事，言词咄咄的问：“殿下，如今的东宫之位即将出缺，殿下是否能做到登高一呼，百官景从，齐声拥戴您入主东宫？”
李恪苦笑，表情尴尬。
王福畴又说：“我不知道劫持文成公主的事，您介入了到底有多深，但平心而论，那件事成了，您未必能获得什么实际的好处，倒是那几个掌握众多折冲府并在军中素有威望的关陇大世家，能借机掌握更多权柄，但是他们掌权了，会真心实意的支持您吗？会不顾一切的跟随您再发动一次玄武门之变吗？”
李恪表情更加尴尬，因为王福畴准确的戳中了他的痛处。
王福畴越说越义愤，语调越来越高：“六镇武川那些武人，表面上看似英武豪爽，其实阴毒狠辣远胜中原汉人，看看高欢高湛这一家子就知道了，那些武川武人全无忠孝信义可言。如今关中郡望世家也没好到哪去，他们想的是什么？最不希望天下太平的就是他们，他们想的是西疆和北疆不宁，他们武人就会被朝廷重用，朝廷就离不开他们，他们就能进一步把控军权，他们的家族就能在朝堂上颐指气使，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