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算一步。”曲西棠已经记不清楚这是今天她第几次叹气，转头看向秋宋，语气恳切，“这几天辛苦你了。”
秋宋连忙摇了摇头。
这几日他都看在眼里，曲西棠亲自煎药熬药，一点点给祁墨寒喂下去，几乎用遍了办法想让他苏醒过来。
要说辛苦，她才是最辛苦的。
前来送午餐的佣人敲了敲房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左脚绊右脚摔在地上，托盘里的汤水滚烫泼在她的手背通红。
可她好像感觉不到疼痛，清脆的碗具碎裂声，吓得她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哀求。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您饶了我吧！”
王宫里规矩森严，这套碗具就是让她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更何况，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家里还有生病的母亲要养活。
她茶色的眼眸带了水雾，好像很是害怕，让人不忍再斥责。
“没关系，对外就说是我心情不好，不小心掀翻了托盘，收拾收拾下去吧！”
曲西棠瞥了眼她通红的手背，通情达理地为她寻了个借口，顺手拿出一盒烫伤膏递给她。
“烫的应该很严重，抹这个会好的快一点。”
“我，我……”佣人自知身份低微，低着头不敢去拿，“这么好的东西，我不配用。”
“拿着吧！”曲西棠将药膏塞进她的手里。
佣人含着眼泪连连道谢，收拾干净地板退了出去。
“曲小姐很善良。”秋宋嘴角弯起。
他指的不是曲西棠没有责罚，而是她为那个佣人找了个借口，免得回去受到责罚。
“对于我们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对于她们来说……”曲西棠顿了顿，没有说后半句话。
秋宋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
出了病房的佣人刚将碎片倒进垃圾桶里，就被一道身影拽进到了角落中。
“这片区域不是您负责的，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以为是意图不轨之人，佣人害怕的挣扎。
一抬头，却瞪大了双眸。
惊恐地望向来人胸前的服装色彩，他们的工作服，会根据细微的颜色变化，和小小的绣工图案，划分负责区域和工作。
佣人忙不迭垂眸，双手交叉在胸前，低头轻声开口说道，不敢多有得罪。
“我想知道一些里面的情况，只要你肯告诉我，这张卡里的钱就都是你的。”
女人的声音低沉，半张脸被口罩掩住，只看得见她的双眸闪烁着精光，带着诱惑和威胁。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佣人后退半步。
安娜公主亲自嘱咐过，他们这些负责祁墨寒病房饮食起居的下人，绝对不能透露半个字。
“我已经调查过你家里的情况，这里面的钱，足够你母亲后半辈子的治疗费用，如果你不答应，王室里有人要你全家的命。”
女人的眼里充斥着毒辣。
她不能在这长时间逗留，会被巡逻的士兵发现，干脆从口袋里掏出用银线串起来的金牌。
看到上面的字，佣人忙低头跪下。
“这，这……就算这样，我也实在不敢违抗公主的命令……”
知道他们不安好心，可她只是个小小的佣人，两边为难，不安的手摸到口袋里的烫伤膏紧紧抓住，似乎手背那火辣辣的灼烧感，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