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汪正東一阵爆锤过后，白衡总算哭着将桦岚组织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唐黎发着烧，昏昏欲睡，但还是忍不住问:“那熊童子呢？”
白衡抿唇无话可说:“是我做的，这个，我无从辩解。”
汪正東坐在椅子上，额头青筋暴起。
“那可是一条人命”汪正東看着白衡:“你做到这个地步，我根本没办法保你。”
“……”汪敏手心出冷汗。
她当然知道白衡做错了事，但白衡是自己的儿子。
如果可以，她是不希望白衡死的。
可谁又希望自己会死呢？
“熊童子唯一的妹妹，也在咱家”唐黎闭上眼睛，感觉头更晕了。
熊童子死前说的那些话，在脑海中不断回响。
那是第一个说喜欢唐小黎的人。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算什么。
但对于一直都生活在黑暗中的唐小黎来说，却是一股不一样的色彩。
“我就没想过自己会活着”白衡忽然开口说道:“我就是想快点死了算了。”
“说的屁话”汪正東一巴掌拍上他脑袋:“把熊童子死的情况，一五一十跟我说清楚，一个字都不许落，我必须知道这件事的详情。”
白衡抿唇:“熊童子死之前，我命令熊童子亲自抓唐黎回桦岚组织。”
“熊童子抗令不从，我去抓人，结果…熊童子就死了。”
他抬头对上唐黎的眼睛:“我不否认熊童子的死跟我有关系，但是我并没有对他下死手，也没让人伤害他的命”
“我根本没想过让他死，毕竟他死了我就没办法把你抓回来了，你跟熊童子感情很好，我想把你抓回来，怎么可能会要他命呢！”
唐黎声音沙哑:“那他死的原因呢？桦岚组织是你的，熊童子不是被你害死，那又是谁？”
白衡抿唇没有吭声。
也不跪了，就这么坐着。
汪正東暴脾气上来了，又想抽他:“问你话呢，为什么不说？还有中毒的事情，又是什么情况？”
唐黎也挪过视线:“是啊，你不救我没关系，不说也无所谓，反正我现在看开了，船到桥头自然直，那你能不能好好说一说，你是怎么中的提卡奥病毒？”
白衡躺在地上，翻了个身不吭声。
这是倔脾气上来了，打死也不说的意思。
“我这一天天，脾气真是要被你搞炸了。”汪正東压着火:“问你桦岚组织的事情，你不说，问你提卡奥病毒的事情，你也不说。”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说？”白衡看了一眼汪正東:“反正你已经打够了，你也出了气了，这样还不够吗？至于我怎么中毒的这件事情很重要吗？你们只要把我送到实验室抄我的血，一切自然而然就能迎刃而解了。”
“放你妈的屁！”汪正東忽然一把提起他:“你以为我刚刚打你只是为了出气，只是为了报复？”
“我汪正東真要是想惩罚一个外人，什么办法没有？我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做？”
“我会没事闲的去教育一个陌生人吗？”
“白衡，你给我听着，我打你，骂你，让你道歉，逼着你坦白，不是为了让你摔的更深，是为了救你！”
“你以为你现在很酷吗？你以为死很轻松吗？！”
“你想拥有唐斯年所拥有的，那就应该先站起来走回自己该走的路！而不是鬼鬼祟祟躲在阴暗的角落，羡慕别人的人生！”
白衡被汪正東这番话给吼的没脾气了。
坐在地上抿着嘴。
“你之前想让我管你叫哥哥。”唐黎忽然站起身，走到白衡面前蹲下，伸出冰冷的手指替他擦了一下眼睛:“但是我不叫，你打死我我也不叫，原因你知道吗？因为我不想在不情愿的前提下被人逼着屈服。”
“你想要家人，想要朋友，想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你觉得都是别人害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你有没有思考过，一直以来都是你自己不给我们机会，让我们靠近你，了解你？”
“你有委屈你不说，你指望大家在从未见过你，甚至都不知道有你这个人的情况下心疼你，这谁做得到啊？”
闻言，白衡手动了一下。
忽然回忆起，当年第一次看到唐若南的时候，他引年幼的唐若南去买东西，本来的目的，其实是想听他喊哥哥。
第二次看见唐若南，伤害唐若南之前，他的目的也是想看看唐若南。
他在什么都知道的情况下，把唐黎招入桦岚组织，他以为这样下来，唐黎就会跟他一样，站在同一阵线。
结果事情并没有这样发展。
白衡坐在唐黎对面，脑中回忆着种种，忽然扶额笑了一声:
“怎么办，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事情本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回到妈妈跟兄弟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