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城头，作为长安城外围防御的一部分，本来蓝田是拥有很完善的防御设施的。但是，杨坚的《隳城令》一样也没有放过蓝田。
尤其是蓝田玉的美名甲天下，就算没有杨坚的《隳城令》，蓝田的县令也会扒了瓮城、羊马城，填平护城河，因为这些都会阻碍商队进出蓝田。
这样的后果就是，蓝田，真的只有一道城墙做防御。
八块石头砸在城头上激起了不小的波澜，还好阴世师和刘纲已经见识过娘子军那砲车的威力，留在城墙上的基本都是胆大之士。即使如此，娘子军砲车的准头还是让阴世师的眼皮子跳了几跳。
第一轮没有命中，第二轮全部砸在城头，阴世师和刘纲就没见过砲车有这么离谱的命中率。而且第二轮八块石头还直接砸死了两个倒霉蛋，当两具被砸的惨不忍睹的尸体抬下去的时候，就算是阴世师和刘纲特意选出的胆大之士，也有很多人双股颤颤。
没办法，他们毕竟都是新的不能再新的新兵了。
但接下来，让刘纲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在昨天见识了娘子军那种齐步行进的压迫感后，阴世师还没太多感觉，刘纲却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这种气势上的压迫，对于新兵的心理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新兵在看到娘子军的阵列后，内心会不由自主的将自己和他们对比，然后得出一个必输的结论。
自古杀伐，心战为上。攻心，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看着在外面操练的娘子军中军卫队，许多方法刘纲都闻所未闻，尤其那正步枪阵行进，更是让刘纲的心狠狠的一颤。
横看一条线，竖看一条线，斜看一条线，不管是那种行走方法，娘子军的中军卫队始终保证了这三条线。
“天下第一军！”刘刚喃喃的道。
野战即是阵战，两军对战，在实力相差无几时，比的就是谁的军阵法度更为森严，比的就是谁的军阵更为持久。大军阵战的伤亡其实并不大，但战阵崩溃后伤亡才会急速上升。
这也就是两军对垒有时候斩首才几百级，但一旦一方崩溃，斩首就能几千甚至几万！最典型的就是楚汉相争时的彭城之战，汉军因为轻敌无备，结果被项羽的三万楚军连破其阵，最后杀的汉军全军崩溃，数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刘纲也不是没有见识过精兵强将，杨广刚登基时的左右金吾卫收天下精锐为之。但就是那样的精锐之兵，在刘纲看来，还是弱于外面的娘子军中军卫队一筹。
不仅是双方在军阵上的差距得出纪律上的差距，还有就是，娘子军进行枪阵刺杀训练时的喊杀声，那里面蕴含的斗志甚至还在金吾卫之上！
中军卫队的战阵操演结束了，然后在所有人诧异的眼光中，只见中军卫队那些士兵将长枪扛在肩上，然后喊着号子开始跑圈。秦锋特意丈量出来的一圈，大概是五百米一圈。
一圈，一圈，又一圈……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全副武备的中军卫队跑了六圈才停下，然后迅速重新整队。
“六里！”柴慎的眼角在发抽，嘴角也在抽，“三娘侄女，能将你的那个副元帅喊过来吗？老夫有些话想问他！”
李秀宁其实也被吓到了，中军卫队的操练一直是秦锋负责，李秀宁就没过问过。但现在看中军卫队一番操练后又跑了六里路只是原地盘膝坐下歇息，似乎还有继续操练的迹象。就算柴慎不问，李秀宁也要问个一二了。
“小子，有你这么练兵的吗！”没等过来的秦锋见礼，柴慎就劈头盖脸喝骂道。
秦锋看了看柴老郡公，又看了看前面的中军卫队。没说话，只是从旁边的一个卫兵身上要了他的横刀盾牌往背后一背，然后秦锋将自己的长矛往肩上一抗，也跑圈去了。
三公里完毕，秦锋微微气喘着将横刀盾牌还给那个卫兵，然后在柴慎呆滞的目光中耍了一刻钟的长矛，最后立正姿势站了一刻钟。然后秦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柴慎。
柴慎打了个寒噤，右手颤抖的极其厉害指着秦锋道：“小子，你别告诉我，你和他们一起训练的？”
秦锋捏了捏下巴，头歪了歪，想了想道：“我和他们不是一起练的，我正儿八经一天练的量，他们只达到了七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