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雪拉过她的手，摩挲了那年迈褶皱的纹路，眸中闪着泪花，“孙嬷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恢复神智后，我时常会梦到母亲，她温柔的看着我，可眼里总是含着泪，好像有什么委屈一般，我好想帮帮她。”
“夫人，夫人，”似是戳到心事，孙嬷嬷的泪水决堤般涌了下来，“夫人您离开了这么久，雪儿她终于痊愈了，您是不是也觉得有希望昭雪，当年的事，浅月也该告诉她了。”
“孙嬷嬷，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您能不能告诉清雪，清雪已经成人，有能力保护自己，不再是以前那副憨傻的模样了。”
“当年……”
孙嬷嬷的记忆被拉回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她还是夫人的婢女，因性子跳脱，不服管教，时常在府里惹事，有次打翻了苏姨娘的花瓶险些被打死，是夫人救了她，从那之后她便把夫人当做再生父母。
夫人和老爷琴瑟和谐，虽然苏姨娘偶尔来捣乱，但老爷每每都护着夫人，夫人也没受到什么委屈。可好景不长，老爷外出巡游三月，竟带来了一个女子叶氏回府，那叶氏长得俏丽可人，几番与夫人争风吃醋，夫人的身体也从那时候开始渐渐萎靡，待到看大夫时自然药石罔效，回天乏术。
孙嬷嬷说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缓了片刻又道：“那时姑娘您尚年幼，四岁时夫人才发现您与别家姑娘不同，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而夫人也无力相护，所以才会在当年为陛下挡了一箭，那箭并未射中要害，可夫人身体早就被蛀空了，那一箭几乎断了存活下来的机会，她便为您求了靖王这门婚事，撒手人寰。”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木清雪的脑海里一直回荡这句话，洛氏虽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可所做所为，皆是一片爱女之心，连她听着也觉得酸涩至极。
一旁的香兰早就哭的鼻涕眼泪糊在一起，夫人那么善良温柔的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呜呜呜。
木清雪哽咽着嗓子，眸中氤氲着水雾，倏然间，一滴泪水“啪嗒”掉落下来，她失神的抹掉眼泪，从她的话里挑出重点，“孙嬷嬷，你应该发现了什么吧？”
孙嬷嬷抬袖拭泪，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里早已失去了当年的活泼天真。
“姑娘说的没错，夫人离世那天，我整日整夜都守在她身边，直到夫人入土为安。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日，那是夫人离世的第二天，我发现她的嘴巴微微张开，一只黑色的小虫子从她的嘴巴里爬了出来，我吓得连连后退，情急中把拿起一旁的药碗狠狠砸向那黑虫，将它活活砸死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木清雪，眸中隐隐闪过怒火，“姑娘，这盒子里装的就是那个黑虫。当日我就察觉这背后不简单，所以没有告诉任何人，把这个虫子一直保留在现在。”
木清雪打开盒子，里面果然躺着一只黑虫，约莫食指般大小，身体黏腻，泛着青绿色的暗光，光看一眼就忍不住作呕。
“姑娘，这虫子都死了这多年了，居然没有腐坏！”香兰惊讶道。
孙嬷嬷也颇为诧异，“确实很奇怪，寻常人也不过几年便成白骨之身，可这黑虫却不腐不坏，甚至隐隐会让人觉得，它会复活。”
木清雪也从未见过这种玩意儿，像这类毒药的东西，或许宁川能解释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