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文臣此刻早已汗如雨下，嘴唇抖如糠筛，“你、你……”
北辰渊颇为奇异的看了染拂语一眼，她竟然知道这件事……
那她在茶肆中说他自私自利、枉顾百姓、只顾自己修炼飞升，是故意那样说的吗？
是在……撒娇吗？
嗯，一定是！
染拂语不知北辰渊此刻心中所想，耸了耸肩，对众文臣道，“看吧，世界不是一成不变的，旧法未必适用于眼下，律法即为辩证，老师变法革新，也不过是为了让天启越来越好，有意见可以提，大家一起讨论，但人身攻击我老师就没有必要了吧？”
玩不过就掀棋盘，什么东西。
当然，染拂语同样偷换了概念，但，谁在乎呢？
归根究底，帝衡的变法并不是冲着律法去的，而是人。
踢掉这群光吃饭不干活还要享受祖荫庇护的天辰蛀虫，才是帝衡这次变法的根本目的，至于那些佶屈聱牙律法条文，不过是找了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告诉人皇——
看，他们已经无法胜任这个职位了，还要继续白养着这群干吃饭不干活的蠢货吗？
当然不。
那便自然该让这群人有多远滚多远，给真正有才能之人腾地方。
染拂语一番引经据典，直接将老文臣逼进了死胡同，话音落，大殿之上顿时鸦雀无声。
赢了。
染拂语回首，得意的看了北辰渊一眼。
或许是那讨要夸奖的表情太过直白，连北辰渊都忍不住抿唇浅笑，抬起手缓缓放在染拂语的头顶，轻抚了两下。
染拂语心满意足，再次转头去看帝衡时，却发现帝衡眼睛瞪得都要脱框而出了。
染拂语：“？？？”
“咳咳，”帝衡清了清嗓子，“诸位大人若是无其他意见，明日早朝之时，还请随我一同将此事呈给陛下，散了吧。”
不一会儿，殿内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帝衡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心说，丫头啊，你不要因为一根青鸾尾羽就轻易原谅了帝君啊，他、他对你……他、他、他狼子野心！
然而，转头触到了北辰渊冰冷中暗含警告的目光，帝衡脱口而出的话瞬间变成——“丫头，帝君这人能处，有架他是真打。记住为师的话，勿！必！贴！身！携！带！”
染拂语：“……？”
北辰渊满意的收回视线。
帝衡堂堂天道钦点文曲星，此刻也不免愁得一个头两个大。
“老师，”染拂语完全没有感受到帝衡的一腔愁绪，笑嘻嘻的问，“刚才我算搞定了一件事吧？另外两件呢？老师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想得美，”帝衡瞥了她一眼，“为师只是让你看看，谁让你动嘴了，这事儿算你见义勇为，拔刀相助，免费赠送给为师的。”
染拂语：“……”
看着帝衡那亲切的面庞，逐渐起了杀心。
帝衡余光瞥见染拂语那杀气腾腾的表情，当即换上一脸愁苦，唉声叹气，“这三件事干系重大，为师俗务缠身，不便亲自去办，旁人又信不过，只能托付给爱徒了，但若爱徒觉得过于麻烦，为师便只好……”
“便只好什么？”染拂语完全不吃这一套，冷冷一哼，“只好把那三件事当个屁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