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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总想碰瓷我 第2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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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打皇宫里出来,先回了趟云卫在金陵的据点,傅彦行让他将手里头旁的事情移交出去,专心守着涟歌。

徐立自年初便去了北庭府,至今未归,让他好生羡慕,虽说不用在外奔波,可日日面对如今一遇到萧姑娘的事就有些不太寻常的陛下,他这个只想靠体力吃饭的云卫副首领表示压力真的很大。

将手头的事交接完毕,他终于忍不住跟当初一起在濮阳的一位云卫吐槽,道,“你说陛下也真是的,想报答萧姑娘的恩情,随便封个郡主县主的,再给她找个好夫婿护她一生顺遂平安,不比什么都强?”

那云卫三十来岁,未加入云卫之前成过亲,想得自然比旁人多,但事关陛下,他也不敢随意猜测。只含糊道,“陛下是什么人?想报恩还得靠别人护她一生顺遂平安?”

他将报恩两个字咬得尤其重,但霍青没听出区别来,只是这一番交谈,更加深了他要好好将萧姑娘护住的决心。

反正这是他最新的任务,且他有预感,这个任务可能不会太快结束。

涟歌这一病,足足两日才好。彻底清醒过来时就见萧洵满脸胡渣地守在床边,将她吓了一大跳,“哥哥……”

又过了几日,璟阳宫里传旨宣涟歌进宫去,萧老夫人心中不愿,但太皇太后亲下的凤谕,她也没办法拦着,便命人去取她的诰命大装,准备亲自陪着进宫。

来宣旨的还是钟易,白面无须的老太监笑道,“老夫人不必麻烦了,太皇太后娘娘只请了二姑娘一个,主要是想和她说些体己话,您啊也不必担心,咱家保证将二姑娘给您全须全尾的送回来。”

他既这般说,萧老夫人也不再坚持,只在涟歌去打点梳妆时又跟着去溪棠院叮嘱几句,“眠眠莫怕,太皇太后问什么,你便答什么。”末了又道,“在宫中勿多看,也勿多言,万事谨慎为先。”

直到璟阳宫派来接人的车驾出了武昌街,隐于暗处的霍青才越过长空,如京鹄落地,瞬间没于人影昭昭之中。

涟歌长这么大,头一次进得皇宫内院里来,只觉得所见之处碧瓦朱甍紫翠深深,锦绣屏障玉帛为城,走在幽谧的宫道内,她也没乱看,低垂着眼帘脚步轻悄,跟着钟易走走停停,许久才到璟阳宫外。

朱色镶金龙门环的宫门紧闭,守门太监瞧见钟易,极热络的行了礼,高唱一声推开宫门。

钟易在前头带路,边走边道,“端午那日姑娘也是见过太皇太后的,该知道咱们娘娘最是慈祥不过,过会儿不必拘谨,她老人家就是想和你们小姑娘们说说话打打趣而已。”

涟歌低声道,“我省得。”

太皇太后在偏殿里纳凉,钟易先进去回话,不多时有宫人打了帘子宣她进去。

璟阳宫偏殿冬暖夏凉,殿内放着几盆冰,宫人拿着大羽扇在扇风,丝丝凉意,沁人心脾。殿内熏着香,刚入内便是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涟歌被袭了个激灵,好在能忍,镇定自若地对着太皇太后的方向全了个礼。

“嗯”,前方传来懒懒的一声,太皇太后端在一张紫檀矮塌上,拿着个玉珏在把玩,将涟歌好一番细细打量,才对钟易道,“给二姑娘看坐。”

宫人搬了乌木卷草纹嵌玉圈椅,太皇太后纤指指了个地儿,淡淡道,“放那儿吧,坐的近些。”

那地方隔太皇太后的凤座不过五迟,是极近的距离,涟歌过去坐下,方听太皇太后道,“端午那日人多,未能和你多亲近,今儿便召你来宫里坐坐。”

涟歌只是笑笑,太皇太后以为她是害羞,“你不必害羞,许是有缘,我见了你和季丫头便心中欢喜。”

涟歌点头道,“是臣女的福分。”她牢记祖母的话,一个多余的字也不说,怕多说多错,惹贵人不高兴。

太皇太后见她神色淡淡,心中颇有计较。她不似季如霜第一次来璟阳宫时那样,虽极力克制,却能见到分明的激动之色。她虽然也对周遭感到好奇,却是十分规矩,回答的时候长睫颤颤,连乱看也不曾。

太皇太后轻笑道,“你这丫头,怪有意思的。”

涟歌敛了敛眉头,道,“太皇太后说得是。”

太皇太后似是被她逗乐,笑得有几分开怀,又细细端详她半晌,才问,“你在濮阳待了几年?”

“回太后,九年。”

“九年啊……朝臣外放,不都是五年一任吗,怎地你父亲还在濮阳待了这么久?”太皇太后疑惑道。

涟歌垂下眼睑,只说不知,“公务上的事,父亲从不与我说,臣女也不敢揣测圣意,但濮阳是个好地方,臣女很喜欢。”

太皇太后点点头,似乎也不很在乎这个,又随意问了她都有哪些兴趣爱好,涟歌一一答了。

问完那些问题,太皇太后不再说话,涟歌也不主动开口,殿内一时陷入静谧。

就这样捱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外头进来个宫女低低在太皇太后耳边禀报了句什么,她便阖上眼,轻轻道:“午膳就留在璟阳宫用罢,下午我再遣人送你回去。”

涟歌哪有说不的份儿,太皇太后从凤座上站起来,往璟阳宫正殿去了。

“瞧着怎样?”宫人乖顺地掀了帘子,太皇太后走进去,在一个缓鬓倾髻,金饰满头的贵妇人面前坐下,问道。

那贵妇人五十岁许,气势凌厉,神态肃穆,眼角有些皱纹,但从乌黑的双瞳里尤可看出说一不二的强势气度来。

方才她就在偏殿后方,隔着一扇门观察涟歌。

南阳太长公主冷哼一声,“与萧蔓生得真像,不愧是亲姑侄。”

太皇太后奇道,“如此,你可认得出谁是你家的血脉?”

南阳低首沉思,久久不能言。

当年她知道宋淮远和萧蔓的事时,她已怀有身孕。她是看不上萧家的,不过三品官身,在氏族倾轧的金陵里太过普通,那种家庭的女儿哪里配得上她家远儿,更别说她未婚先孕,败坏门庭。

但看在她肚子的份上,她是愿意让她以妾室之礼进门的,谁曾想那样娇弱的女子,竟那般刚烈,指责宋淮远的无情与欺瞒,再也不肯见他。

她自然是乐见其成,直到宋淮远亲自去她定好的儿媳妇人选家里退了婚,她才意识到儿子对萧蔓的迷恋,用家法将他狠狠打了一顿,他却拖着病体去了萧家,跪在萧蔓房门前求她原谅,许她一生。

萧蔓到底没原谅他,她还记得那日还下着暴雨,萧元睿两兄弟将一滩烂泥一样的宋淮远扔到她面前的模样,如同行尸走肉,了无生息。

萧元睿气性好,对着她这个太长公主说不定多恶劣的话,只不肯多言,梗着脖子一脸阴郁。萧元敬却年轻气盛,怒道,“请长公主管住您的好儿子,不要再出现在我萧家的地盘上,否则,就算是告到御前去,臣也定要为家妹讨个公道,宣宁侯府再怎么气势滔天,也大不过公义二字!”

她是太长公主之尊,哪里能忍受被个小小官员如此恶言相向,当即发怒欲将人拿下,却是宋淮远颤抖地拉住她的衣摆,求他道,“母亲,是儿子对不住她……”

她的儿子一生骄傲,何时这样低过头,可他既然如此说,便证明和萧蔓一事上是他有错在先,她只好将萧家兄弟放走,道,“既然萧蔓不知好歹,看不上我宣宁侯府,那以后便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她说那话时心里认为萧蔓一定会屈服的,毕竟她怀着宋淮远的孩子,且还对他有情。可她没想到,一晃半年过去,萧府中人竟再也没来过宣宁侯府,她多方打听,才知道是萧元敬将妹妹送到庄子上安胎去了。

她不喜萧蔓,却期盼过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那是她第一个孙儿,她如何不爱?

可萧府众人皆是顽固,将她派去交涉的人都打了出来,她不得已只能让宋淮远亲自上门,挨了骂挨了打才终于得到萧蔓松口,答应将生下来的孩子交于宣宁侯府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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