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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迷不为所动,嘴里说着“没有”,一把拍开了他的脸。
酒醉后的人,原本就左摇右摆掌控不了平衡,被她这么一拍,仿佛美人遭了冷落,柔若无骨地扑倒在她身旁。
她垂眼瞥了瞥,像个无情的前夫,“我知道你不甘受制于人,但人不能太贪,世上哪有鱼与熊掌兼得的好事!再说偃师至今未对你提任何要求,唯一的托付,不过是把我嫁给你,替我找了个好归宿罢了。而你,小人之心长怀戚戚,急于同我们划清界限,怎么,娶了我很委屈?我是不漂亮,还是不聪明?到底哪里辱没了你?”
她色厉内也厉,就这么凶悍地看着他。原本她也是个直爽可爱的女郎,终于被他逼得凶相毕露了。
他撑起身,长发落在身侧,看上去有些柔弱。
“女郎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平时公务繁杂,万一遗忘了时间,担心出错而已。”他一面说,一面重新崴回他的软座上。探手摸向食案上的酒盏,又沉浸在新的幻想里,“等冬日,窗外的梅花开了,大雪纷飞时,我再请你来此饮酒……”
到底是读书人,偶尔还是懂些小情趣的。识迷没有应他,但也认同这个好提议。
“那时你还在吗?”他忽然问,捏着酒盏怅然叹息,“真怕你某一日离我而去,届时不知该去哪里找你。”
其实半偃都有这种担忧,不单他,解夫人也一样,担心与偃师断了联系,想多活一刻都不可能。
识迷呢,暂且没有撇下他的打算,毕竟她还想长长久久扎根在这重安城呢。中都在虞朝时期是白玉京的最后一道防线,到了燕朝定鼎天下,白玉京依旧是国都,说明这重安城,仍是个前途光明的风水宝地。
“放心,我哪里也不去。”她偏过头,冲他笑了笑,“人都嫁过来了,有婚书为证,你还怕我不告而别啊。”
他听完,极慢地点点头,然后放下杯子,长胳膊跨越食案抓住她的手,似真似假地说:“阿迷,你我夫妻一体。”
她说当然,愉快地拍拍他的手。可他好像忘了,婚书上的名字是陆遐方,不是解识迷。
总的来说,太师愈发秀色可餐了,她忍不住多摸了两把,发现他的手背上逐渐浮现出明晰的血管,微微凸显,强而有力。这是练武的征兆,她记得当初小五可是光滑平整,柔若无骨的。
“陆悯,你精通骑射吧?当初燕朝攻打四国,你领兵并不只是排兵布阵,也上阵杀敌?”
他望向窗外,眼神悠远,仿佛那里有吸引他的东西。
“崂阴陆氏,文可定国安邦,武可征战沙场。我自小被训导着练习拳脚和骑射,躲在朝堂上发号施令,怎及亲自领兵酣畅淋漓。只可惜被人暗算了,二十三岁之后,就再没有提过剑。”
“现在呢?”识迷问,“重拾刀剑比练习酒量重要,你瞧你这手,重又舞上了?”
他懒散一笑,“能够重新抓握那日起,我就拾起了剑,所幸没有生疏,一个月下来恢复了七八成……”说着蹒跚打算起身,“我舞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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