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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保这才抬起眼,目光冷冷地扫过他:“别,你可千万别再叫咱家‘冯爷’了。咱家可担待不起。你连陛下的金口玉言、亲自教导的恩典都敢推拒反抗,你才是爷,是咱家该给你请安才对。”
宋昭闻言,“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脸色煞白:“冯爷!小人知错了!小人真的知错了!求冯爷息怒!奴才……奴才不是有意违抗陛下,实在是……实在是惶恐万分!奴才蠢笨,根本没有读书识字的天赋,只怕……只怕学得不好,反而更会触怒龙颜,那时才是万死难辞其咎啊!”他声音里带着哭腔,是真真切切地害怕。
冯保看着他这不成器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搁:“砰!”
“糊涂东西!”冯保厉声喝道,“陛下日理万机,肯抽出时辰亲自教导你,这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是天大的恩宠!这宫里宫外,多少人做梦都求不来!你倒好,竟然往外推?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
“奴才……奴才只是怕……”宋昭伏在地上,身子微颤。
“怕?你有什么好怕的?”冯保打断他,语气咄咄逼人,“陛下既然开了金口,至于你会不会触怒龙颜,那是陛下该考量的事,不是你一个奴才该琢磨的!陛下若觉得你蠢笨,自有陛下的决断!你需要做的,就是感恩戴德、老老实实地学!表现出你的恭敬和努力,哪怕你真是个榆木疙瘩,陛下见你态度恭顺,或许也不会过于怪罪。可你当场拒绝?你这简直是在打陛下的脸!是在告诉陛下,他看走了眼,他给的恩典你不想要!”
宋昭被骂得哑口无言,冷汗涔涔:“奴才……奴才愚钝……没想到这一层……”
“你没想到的多着呢!”
冯保余怒未消,“咱家告诉你,宋昭,在这深宫里,陛下的话就是天!他让你往东,你绝不能往西!他让你明日去,你就得欢天喜地、迫不及待地去!别说只是教你识字,就是陛下明日让你去跳太液池,你也得立刻笑着谢恩然后跳下去!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宋昭声音发抖。
“大声点!没吃饭吗?”冯保呵斥道。
“奴才明白了!”宋昭提高声音,带着颤音答道。
冯保盯着他看了半晌,才稍稍缓了口气,语气依旧冷硬:“起来吧。别跪在这儿碍咱家的眼。”
宋昭这才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垂着头不敢说话。
冯保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疲惫,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陛下既然对你……另眼相看,你就给咱家牢牢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学,用心学。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别再犯蠢了,知道吗?”
“是,奴才谨记冯爷教诲。”宋昭连忙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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