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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武公灭姬胡 文侯杀携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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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王听完快步走向案台,铺开绢帛,提笔说道:“姨娘妙计,寡人这便下诏,勒令晋君出兵剿杀假王。”

说完,便落笔刻写诏书。

武姜上前一把按住周王之手,急切间说道:“王上,此事还需谨慎缓图之。急令出兵,恐事与愿违。”

周王放下手中毛笔,拱手说道:“姨娘教我。”

武姜拂袖托手说神秘说道:“附耳过来。”

周王贴耳上前,只听得武姜到道如此这般。

待其说完,周王立显茅塞顿开之状,说道:“姨娘真乃奇才,可惜身为女儿生,若得男儿,寡人必拜姨娘位居上卿,常伴寡人左右。”

武姜听完淡然一笑,俯身一拜说到:“大事已定,时亦至深夜,王上早些歇息,小女告退。”

周王姬宜臼送走武姜之候便叫来侍从吩咐拟招通告天下:月圆之夜,王戚出嫁郑室,特邀各室君候同聚王城,共贺郑君新婚大喜。

月圆之夜,各室君王齐聚王室,周王姬宜臼端坐大堂主位,右手边郑公姬掘突及新婚娘子武姜列而坐。左手卫太子姬杨秦文公赢文联袂而坐。

而同为东周立室功臣的晋候姬仇却被置于末坐候爵席位之上无人问津,面露难堪之色。

一曲舞罢,周王起身高举手中酒杯说道:“幸得当初郑君联兵勤王,周朝王室方才得以幸存。今大喜之日,寡人借其喜酒一杯,并与众卿齐祝郑君新婚大喜,共饮此杯。”

说罢,率先饮尽杯中美酒。

百官见状,亦齐举酒杯说到:“恭贺郑公新婚。”说罢,各自己饮下自己杯中之酒。

喜宴直闹至夜半方散。

及至次日,郑君携新婚妻子返回郑室,其余各室君候亦随之启程返室。

唯剩城头之上周王姬宜臼及晋候姬仇二人,眼王城下送亲队伍,绵延数里,不见尽头。

晋候首先开口说道:“郑君好不威风,同朝为官,落差如此悬殊。”说罢,微微摇摆,口中咄咄有声。

周王听出话中嘲讽之意,无非同为勤王功臣,封赏不公罢了,转身对其说道:“晋室地大物广,在寡人心中才是首屈一指之强室。”

晋候更加不悦转身说道:“既然如此,为何婚宴之上,同为勤王功臣,唯独晋室列于末席。郑公大喜,坐于首席,臣无话可说,然秦公及卫室太子都能与王同席,为何晋却要列于末席?”

听完,周王抚其肩说道:“若为此时大可不必,天下皆知,晋室室富民强,堪称大室中之大室。论地,周郑卫加在一起不堪于晋一比;论军,天下诸侯莫敢对晋用兵者,论民,晋室臣民一心,辅佐周室。寡人怎敢有轻似晋候之心。”

晋候听完侧脸拱手说道:“既然如此,还请王上还臣公道。”

周王听完双手握住晋候双手回道:“坐次序列乃按旧周礼法所排,君乃侯爵,不得与王同位。秦、卫均为公爵,与寡人同坐,合情合理。然在寡人心中早已将晋候列于首座之列。”

晋公听完脱开双手,目光脱离周王双眼望向城外说道:“同为勤王功臣,卫、郑、秦皆或封赏,唯晋未得获封,王上不公。”

周王大笑着说道:“晋室地大物博,寡人心中以为晋候看不上那一官半职。既然晋候要求,寡人这便下诏晋升晋候公爵。”

晋候回头憋了一眼周王说道:“臣不在乎这官职高低,但是喜宴之上晋室位列末席,臣无法对晋室臣民一个交代。”

周王收敛笑容说道:“封赏一事好说,不过寡人手中尚有一事,急待晋候相助。”

晋候转身伸手说到:“王上吩咐便是,臣当竭力而为。”

周王大喊一声好,便转身望下城外,手指西方说道:“先王驾崩,得郑、卫、晋、秦四室相助,周室得以存续。然虢石父余孽虢公翰等拥戴假王余臣占据惠邑。二王并立十余年,寡人愧对先祖。如今周室微弱,无力征伐,今请晋候出兵相助,诛杀假王。”

晋候大笑着接着说道:“此事不足挂心,只等王上下诏,臣下回室便领兵出征惠邑,诛杀假王。”

说罢,两人想望大笑。

是日,周王姬宜臼颁下天子诏,晋升晋候司徒之职,令其择日起兵出征,讨伐假王,以正视听。

晋候姬仇回邦便整军出征惠邑,晋室邦富民强,不出旬日便调集兵车三百乘,甲士五千,一行浩浩荡荡开出曲沃。

旬日之间,大军抵达惠邑城郊,大军扎营完毕,便潜出使者将战书送至假王朝堂之上。

假王余臣手握战书,不停颤抖,瘫坐王椅之上。

话说这假王余臣为周幽王姬宫湦之弟,幽王惨死骊山之后,得虢室等大小十数家诸侯拥立为王,以惠邑为王城。

然余臣天性懦弱,胸无大志,这仅有的十数家诸侯渐渐离惠归洛,转而依附周王姬宜臼,最后仅剩虢室独立撑持。

今见晋侯领军前来,假王余臣早已慌乱不堪,六神无主!

而摆在东虢君虢公翰面前的便只有两条出路。

一便是交出余臣,东面称臣于洛阳,虽能保全虢室一时不被吞灭,然东虢君拥立余臣为王,犯上作乱。姬宜臼怎可赦免其罪?东虢君最终难逃一死。

二便是接下战书,领兵决战,然两室实力悬殊甚大,正面交锋,未战则胜负已分。无奈只得按下晋侯战书,搬下将令,坚守城池,待敌粮绝后撤,其时趁其军心涣散一鼓而下,或可胜之。

自战书下达之后,晋侯姬仇每日领兵于城前叫骂约战。

而惠邑城上士卒面色凝重,张弓搭箭预防强敌来袭,对城下叫骂之声却是置若罔闻,豪无出城之意思。

一连三日皆是如此,最后晋侯姬仇实在无法按耐心中怒火下令强攻惠邑城防。

由于出征之时对敌实力估计不足,并未想到东虢君如此厚颜无耻,居然按下战书,不予决战。

无奈之下强行攻城,却因兵力不足,几次攻杀无果。

晋侯只得下令退兵,回室整军再战。

城内虢公翰此时却是满心欢喜飞扬跋扈,自认晋室亦不过如此。

待晋侯退兵之时,虢公翰果断下令出城追杀,歼敌无算,晋侯在其卫兵护卫之下逃回晋室。

虢室大获全胜,虢君虢公翰自此日益骄横跋扈。

晋侯姬仇回室之后,大骂虢公翰无耻之徒,整备大军再伐假王,踏平惠邑诛杀虢公翰,以泄心头之恨。

不出月余,便集结战车一千余乘,甲士万余之众。

如此大军行军,很快虢君虢便得知晋侯领军复仇的消息。

自上次对抗战胜晋室之后,虢君眼中便再无他人,此次自然如法炮制,下令紧闭城门,坚守不出。

经历上次失利之后的晋文公,此次带领三倍如前的兵力攻打惠邑。

晋侯知其不会出城公平决战,此次亦一改以往约战之法,带领大军于城外扎起大营稍事休整,便将所带部队分为左中右三军。

日出之时,不待敌军反应过来,便指挥三军轮番攻城。

一连三日,惠邑城内虢公翰部,在此连续攻击之下,无法有效得到休整,趁乱逃者甚多。

所剩残兵亦体力透支,战力急剧下将。

连攻三日之后,晋侯断定城内兵力所剩无几,休整半日之后,下令三军四面围定一齐攻城。

一个冲杀便攻破城门,斩杀虢公翰于城头。

破城之后,晋侯姬仇下令诛杀犯上做乱者,领军一路烧杀抢掠,毁坏民居,残杀城内军民无数。

晋侯带领一支千人队直冲惠邑王室,捕杀假王。

众人来到宫门之前,只见假王余臣系白布于宫门之上已上吊自尽,东周二王对立至此画上句号。

洛邑王室周王姬宜臼的知晋侯领军成功诛杀假王余臣的消息,心中无比欢喜。

为嘉奖晋侯之功赐其秬鬯一卣,彤弓一张,彤矢一百,卢弓一张,卢矢一百,马四匹。

更挥笔写下《文侯之命》相赞,其文如是:

王若曰:“父义和!丕显文、武,克慎明德,昭升于上,敷闻在下;惟时上帝,集厥命于文王。亦惟先正克左右昭事厥辟,越小大谋猷罔不率従,肆先祖怀在位。呜呼!闵予小子嗣,造天丕愆。殄资泽于下民,侵戎我室家纯。即我御事,罔或耆寿俊在厥服,予则罔克。曰惟祖惟父,其伊恤朕躬!呜呼!有绩予一人永绥在位。父义和!汝克绍乃显祖,汝肇刑文、武,用会绍乃辟,追孝于前文人。汝多修,扞我于艰,若汝,予嘉。”

王曰:“父义和!其归视尔师,宁尔邦。用赉尔秬一鬯卣,彤弓一,彤矢百,卢弓一,卢矢百,马四匹。父往哉!柔远能迩,惠康小民,无荒宁。简恤尔都,用成尔显德。”

籍以此文赞其如周初周公旦一般,大展匡扶周室之雄风,成为再造周朝之功臣。

洛邑城头,晋候及周王姬宜臼并肩而立。

晋候首先发话道:“三月之前,亦是此地,吾王许诺,臣若出兵剿杀假王,功臣之时,晋升臣下官职。不知吾王能否记得?”

周王转身望了一眼晋文公笑道:“区区一官职,何足道哉。寡人有更实惠处赐于卿,不知晋侯是否有此兴趣倾听。”

晋侯姬仇亦是聪明之人,转而回道:“肯请吾王赐教。”

周王眼光离开晋侯望向城外,双手撑着撑墙说道:“眼望天下,离心离德者甚多,奈何王室衰微,无力出兵征伐。吾欲寻求强室替寡人出兵伐之,多次寻求无果,今观晋君勤杀假王,忠心为周,寡人欲将此重担交于晋君手,剿灭叛逆所得土地皆封与晋室,不知晋君愿否。”

空得如此虚荣,谁人不愿,晋侯姬仇当即回道:“能得吾王如此信任,晋室上下愿听吾王差遣!”

两人相视一笑,心领神会,并肩走下城楼。

此后,晋侯姬仇于汾水流域代王征伐,大肆扩张晋室疆土。

并得周王姬宜臼默许,晋室迅速崛起,为日后晋室称霸中原奠定坚实的基础。

其后晋室室君皆拿“继文昭武”用以自勉。

公元前746年,晋文侯卒,在位长达三十五年,葬于曲沃,谥为晋文侯,其子伯继位。

再说郑公姬掘突娶申女武姜之后,便潜心治室,少有战事,分别于公元前757、754年得子寐生及叔段。

寐生降生之时,腹中惊扰其母武姜,故其母厌之。

公元前744年郑公姬掘突病重,妻姜氏屡次以叔段聪慧过于寐生,请求郑公废长立幼。

然郑公皆以寐生无过不允。

同年,郑公姬掘突病重不治身亡,谥为郑武公,葬于熬山。

其子寐生获父信任,得以继掌郑室,及后母子相见甚少。

初掌室政,寐生取以静制动之势。

一日后宫遇见其母,姬寐生赶紧上前行礼。

其母目观它处,手臂随意一摆示意其免礼,独身慢行于前,边走边说道:“尔如今贵为一室之主,可怜叔段却是无立足之地!兄弟者,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福祸相依,共享富贵。哀家此言对否?”

郑公姬寐生慢步行于其母武姜身后,听其有问便回道:“母亲教导得是,儿实不知弟弟有何所求,因此无法助其成长。”

“尔退位让贤,让叔段引领郑室可好。”武姜待其说完,转身面带神秘笑意说道。

郑公姬寐生听其说完心下一惊,思索良久不知如何做答。

如若一口拒绝势必惹得其母大怒,母后入郑接近二十余载,势力错综复杂,党羽根深蒂固,自己初掌室政,民心军心皆未归夫,公然与其母发生争执,必是两败俱伤,于邦不利。

然要点头应允又怕有负父君厚望,自己心中亦有所不甘。

想到这些,郑公姬寐生选择闭口不语,静观事太发展。

若是其母继续逼其退位,便是撕开颜面,维有与其争斗到底。

然此种结局实非心中所想,寐生双眼紧盯其母面庞,不发一言。

其母武姜目光亦不离寐生双眼,四目对视良久。

约摸一盏茶功夫,武姜收起诡异面容,首先发话打破僵局说道:“与尔说笑,切勿放于心上!有些话语,段儿不便说出口,哀家憋下老脸,替尔弟求的一方养生之地。”

说罢,行至路边石凳坐下。

郑公姬寐生面无表情行于面前拱手说道:“不知母亲欲求何地?”

武姜抬起双手左右翻看,嘴里说道:“那便请封制邑于段,尔以为可否?”

姬寐生起身回道:“制邑本是周王赏赐之地,后归还王室,虽实质仍由郑掌控,若孤将其封与叔段,定惹列强干预。况制邑凶险之地,战事多发,为兵家必争之地。还请母后另请他地。”

说罢,对着其母又是一拜。

武姜起身对着面前弯腰下拜说道:“那便请封京城之地,尔若有异议,来日朝堂之上再议。”

说罢,即在侍从陪同之下离身而去。

郑公姬寐生慢慢直起身子,思索片了,吩咐侍从搬下诏令:“叔段已过加冠之年,孤特委以重任,封太叔,辖京城之地。”

大夫祭仲得知消息,连夜入宫觐见郑公,面带急怒之色对郑公说道:“京城之地广于新郑,隶属郑公直辖,不可为外封,望郑公三思。”

郑公端坐案台说道:“吾母所请,吾弟所得,京城虽大,若得兄弟其心,郑室则会更加强大,其京城之地不足一谈。”

说罢,低头刻写书简,挥动左手示意其退下。

祭仲本待继续劝说,然君上已经下达逐客令,亦不便多说,躬身一拜走出书间。

叔段进付京城,整顿城防,修葺兵器。

而一切皆在其兄郑公寐生默许中进行,其母亦在暗中拉拢朝中官员。

祭祭仲等一班老臣多次劝谏,皆被郑公母弟情怀驳回。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便是郑公姬寐生,由此开始展开其传奇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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