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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第 16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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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发兵的命令同时下达的,还有黑龙江将军、海参崴将军、盛京八旗军奔赴鸭绿江,并海面上的辽东水师威慑朝鲜。要老六、老十四、十六阿哥、十七阿哥一起回来北京的命令。

并且派遣老四走海路去宁波宣旨意。

派老庄亲王博果铎、平郡王纳尔苏统帅四省水师,钮祜禄家的法喀、瓜尔佳家的倭黑为副将陪同。

八爷在心里默默同情老十四。

九爷在心里默默同情老十四。

所有人都在默默同情老十四。

四爷一行人的快船到达宁波港口,远在南方的四位皇子听四哥读完圣旨,直接傻眼了。

胤禵踉跄起身,大喊一声“我不信”眼珠子都红了。转脸看向一个个水师将军、沿海地方官们,衙门里的丫鬟小厮们,最后落在他四哥的身上,可怜巴巴地确认地问“四哥你说,刚那一定是假的,是不是”

急切的模样要四爷微微同情十四弟一咪咪,但也只有一咪咪,一声叹息破碎在宁波港的海风里。

“十四弟,皇祖母的七十大寿马上到来了。姐姐妹妹们都去木兰,一家人在木兰聚首,汗阿玛要我们回去,一家团聚更重要。再说了打仗汗阿玛的命令自有道理。”四爷瞧着十四弟要暴走的模样,强行拉着他出来衙门的屋子,到了他们临时居住的小院,淡淡地告诉他“这场战事,我们都不能参与。”

“为什么”胤禵暴跳如雷,“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能参与”

四爷深邃精致的面容很是平静“海洋打仗和陆地完全不同,当年元朝和日本打仗,明明要赢了,因为一场台风几乎全军覆没。海洋打仗,要的是熟悉海上气候的将士们,好比当年施琅攻打小琉球。四哥知道你想和将士们一起冲锋陷阵,但等下次机会。乖。”

不乖

可是那两个字卡在喉咙里,胤禵说不出来。

他对海洋战争确实不熟悉。

他马上功夫好,也会游泳。但到了大海洋里需要的水里功夫,对比海军们一个个浪里白条,完全就是旱鸭子一枚。更何况对海上气候的把握

兄弟两个的对视中,胤禵面对四哥自始至终的安然淡泊,撑不住眼泪哗哗地下来,哭着怒吼“还有别的原因我就知道这次南下不正常”

“当然有。”四爷微微一笑,踱步走到窗边,清亮的目光望着秋天里南方特有的花木玲珑。“江南的摊丁入亩进展情况,我们要实际关注,而不是在北京听别人怎么说。日本和朝鲜一直在拉拢江南士绅,西洋人蠢蠢欲动,更有罗马教廷派来的势力,试图从精神上控制大清子民,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我就知道,要我南下就是当保姆的”胤禵真暴走了。怒气冲冲地质问六哥“为什么要我南下为什么不是老十三”

“因为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你十三哥来了,都知道是四哥来了,人人警惕。”四爷看着他,那目光甚至是难得的温柔。

那不能是九哥或者十哥胤禵待要生气,突然一阵阵莫名的心虚,他也不知道他的心虚哪里来的。可他对上四哥那清澈包容的目光,他就是心虚了。

胤禵红涨着一张脸,一脸的泪也顾不得擦,只问他四哥“汗阿玛要我们回去,不参与战事,还有其他原因吗当年三哥和四哥年少跟着汗阿玛打仗,也只是跟着,不需要知道怎么打仗。”

“有吧。”四爷一怔,心头松松软软了下来,因为他年轻冲动热血的眼睛里的那份炽热。“这样的时候,你参与战事,有了战功,前面年长兄弟们那兄弟们都想要插一手,皇太子也想插一手,这仗还怎么打自己人打自己人”

胤禵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四哥,良久,良久,他感叹道“原来问题在这里。可是将士们又能信得过吗水师调动,不是小事。大清的军舰攻打长崎岛,打完以后那当年施琅的水师攻打小琉球,后来施家在小琉球占据三分之一权利,俨然就是土皇帝。”

原来,十四弟还是有点明白轻重的,却也还是不甘心就此失去一次大机会的。十四弟一路南下,有多少公心私心那。人是有心的,懂得分辨真情假意、用情深浅。十四弟的心思太重了。四爷不想看到有一天,他不得不出手打压十四弟。

却不能不去想。

他悲叹一句,恻然回首“海战不同于陆地战,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参战。可能也无法体会十四弟的心情,有些理所当然了。四哥和十四弟道歉。当年攻打小琉球,四哥因为同情姚启圣想要姚启圣跟着,汗阿玛就是想到了这一层。如今小琉球在几任巡视的治理下越来越好,施家的势力越来越低调不妨碍公务,难得十四弟今天也想到了。”

“姚启圣”胤禵唇齿间郑重地呢喃着这两个字,目光中掠过瞬息的坚决,“既然四哥当年那么年幼都想到了,汗阿玛也做了布置。如今汗阿玛一定也想到了。庄王和平郡王平时并不领兵,但只要在,就能牵制住形势。四哥你和弟弟说实话,汗阿玛还要你做什么你这次南下只是为了宣圣旨”

四爷犹疑,面对十四弟祈求的目光,好似是耐不住心软了,终是说了出来“我出发之前,汗阿玛说,两个相邻的国家,必然是要有一次战事决定上下,从根本上就是无法和平共处。兵法云远交近攻。与大清、日本都是当年大唐和日本海战打赢了,日本臣服大唐几百年。元朝虽然因为台风近乎全军覆没,但是也打的日本不敢兴风作浪。大清和日本,早晚有这一战既然国力允许,宜早不宜迟”

“汗阿玛还说,摊丁入亩进行到现在,土地已经基本清查完毕,下一步就是安抚人心。噶礼出面主战,他平时就算名声再坏,也是大清对外的英雄了。这是形象转变,也是朝廷的形象转变。其次,舆论转变。江南的邸报处在各地方都准备好了,立即发起来舆论宣传。要老百姓知道,朝廷政策的好处,遇到的危险,军民一心,这才是最关键的后勤保障。”

四爷转身望着弟弟,眼中含了几不可察觉的泪意“十四弟要建功立业的心意,四哥明白。可是时局不允许。江南的老百姓混混沌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一旦战争打起来,必然影响米价麦子价油价盐价,这些都是我们要做的。”他神情哀伤而坚强,“如果十四弟一定要参战,四哥写信和汗阿玛说。十四弟留在海上,四哥领着六哥、十六弟、十七弟回去江南。”

胤禵诚恳地扶着四哥坐下来“四哥,我知道你最是关心老百姓。你坐下来,缓一缓,千万别激动。四哥,汗阿玛给你的两个命令,弟弟一定帮忙执行,等打了胜仗了,老百姓都明白事理了,获得实际利益了,看谁还能兴风作浪。四哥你就安心吧。”他凝视四哥片刻,手郑重地抚上四哥的肩膀,承诺道“四哥,弟弟思考不周,总是要四哥操心。”他蹲下来仰着脸看着四哥,“弟弟出来一趟,无时不在想四哥。”

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么四爷微微一笑,正如胤祚所说,即便十四弟知道自己错了也不会承认,因为面子和地位才是他所在乎的,其他人即便被算计的没有了下场又有什么要紧。

四爷惊喜至极,而这喜之后更有无数重的悲哀与伤感在澎湃。他温情地凝视十四弟,将胸腔内所有的复杂情感化作无比感动,道“十四弟有这样的心,四哥就心满意足了。”

窗外阳光花木摇曳,阳光映上胤禵无比真挚的容颜“等弟弟和众人一一道别,就随着哥哥弟弟们离开。”

胤禵去和将士们官员们道别后,四爷一颗心才放了下来。胤祚和胤礼闻讯皆是欢喜。胤礼伤感道“好不容易有了正式说法了。本想着只要能拦住出逃的士绅们就好了,那知道汗阿玛直接要打仗,我们也是风风光光地完成摊丁入亩。”

胤祚到底沉稳,道“摊丁入亩完成只是个开头,以后的路千难万难,四哥可要有个准备。若太子和八哥知道我们的目的,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四爷微微沉吟“汗阿玛要是铁了心操办起来,太子殿下和老八也只能听命令。怕只怕,太子殿下和八弟顺手推舟,表面答应,背地里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胤祚微微一笑“眼下心思都在出兵西部上,我们这边猝不及防地要动兵,他们也要措手不及。其他方面也是。”

胤礼丝丝冷笑,有温和的锋芒“我见这两年,没有人能和八哥抗衡,八哥倒也是真得意了。不过即便太子殿下和八哥真要做什么也是枉然,四哥如今是亲王,要和他们斗,也不是没有资本。”胤礼用力地握一握四哥的手,执着道“只盼四哥身在权利斗争中,不要忘记了最初的目的。”

四爷的心沉如磐石,冷然道“自然不忘。四哥如今这样折腾,又哪里是为了自己呢。”

胤祚温雅一笑,透出一抹沉着“咱们一步一步来,日子长得很呢。”

正说话间,却是胤禄闯了进来,带着惊慌道“四哥,不好了。日本水师提前动手了。”

他话未说完,四爷遽然变色,迅即起身道“我们去瞧瞧。”

海面上已经打了起来,炮声轰隆响彻天地。日本水师三万、水手四万、战船六百余艘,由长崎岛浮海南下,企图在宁波湾登陆,与另一股水师主力夹击宁波港,企图接走九月三九号被大清水师俘虏的日本将士、江南士绅等人。因为日本水师抢先动手,大清水师尽管准备充分还是小有惊讶。此时正值秋季,一直西北风呼啸,吹得新任统帅庄亲王和平郡王惊疑不定,也吹得浙江水师提督陈宝坐卧不安。

斗志昂扬的大清水师乘胜从海州启航北上,顶着呼啸的北风,灵活作战,幸好有南下的两江水师支援,两头夹击。倒也是打个平手。

指挥战舰甲板上,四爷身边的几位副将雷洋、巴图尔等人请求逆风开战,平郡王一腔热血意动,看一眼庄亲王,等着他说话。胤禵还憋着气那。胤祚看他一眼,款款言道“敌人有备而来,且风向大不利,应避其锋芒,待机而动。”

巴图尔眼睛一亮,大声说“日本人知道拼实力拼不过我们,要出其不意,可能他们还要玩打一仗就投降的老套路。大敌当前,想退能办得到吗”

庄亲王稳重,放下一直举着的望远镜沉声道“不能做到也要做到。风向大不利我军。不要做无谓的损失。”

四爷听着将士们商议,最终听庄亲王的决定,以拖延时间、隐蔽接敌、突然袭击、火攻破敌的方法,拖到风向变化的一天。海上人都深信命运一说,陈宝趁日本水师尚未发觉,先派副将雷洋、巴图尔二人登岸,祷于石臼山的海神娘娘神庙,祈求借一天东南风。

庄亲王也要跟来的萨满大神跳舞祭祀海神。

军心稳定,各舰队军官都前来,一起商议拖延实行办法。四爷放了心。当天晚上就领着四位弟弟离开宁波港。

胤禵万分不愿意离开。可他已经听四哥说的明白,原来是因为自己和八哥太亲近,皇太子一方势力看不惯,影响自己不能参战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受太子八哥争斗的连累。这要他情绪很是低落,偏又一番隐秘心事无法和谁诉说,只人前强打精神。

他更发现,海上打仗,风向台风礁石等等掌控至关重要。人力不可为。若风向水流方向不变化,大清水师只能硬打,损耗重大。万一刮起大台风那就是和元朝那次一样,全军覆没。而这样的拖延战术,最考验一个将军的耐心。耐心,不知道要等多久风向才有变化的耐心。这对于尚且年轻的他来说,最是缺少的。

兄弟五个做快船从宁波走长江拐到江苏省的时候,东南风还是没有来。

江南老百姓一开始因为战事起来而惊慌,发现打了这么多天始终挠痒痒,也就习惯了。有不少长在海边的积古老人知道是因为风向的原因,领着一大家子去寺庙祈福,求天降神风相助。

更有地方官派到乡村的读书人,学院的学生等人,不断讲述摊丁入亩的好处,老百姓很慢半拍地明白过来,以后他们按田地交税,不按家里人口了,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唯有痛哭流泪不止。

大地主一家五口人,土地五百亩,却有免税渠道。他们一家五口人,五亩地,却要缴纳重重税赋。这就是为什么皇上几次南巡免税他们都享受不到好处。国库需要银子粮食,地方库房需要银子粮食,大户人家不交税,只能搜刮老百姓,这头皇上刚免了一点点,地方官又开始加收税赋。

一个八旗学院的年轻学生,在两个侍卫一个小厮的陪同下,用熟练的地方话解说完新税法,发现村民们只盯着他看,惊疑不定地不说话,态度温和地问道“你记得你们村的王大老爷家,多少土地”

这问题,村民们都知道。用他们老百姓的精明,犹豫地看着他精美的宁绸马蹄袖翡翠扳指,洁白的面容牙齿,保养的比女孩子还白嫩的手,手指肚上常年练习弓箭的老茧,衣服上的香气身边跟来的人也是服饰华丽,确定高于王大老爷的身份,有大胆的就齐声喊着“那一片都是王大老爷家的,我们农闲都去做零活,我邻居家之前是他们的佃户。他们瞒着不说。但我们都知道。”

“所以朝廷要噶礼大人清查土地。以后他们要按照实际土地亩数交税。”

普通老百姓家里是不怕清查的,统共就那么几亩地。听了这话愤愤出言。

“他们家不敢和噶礼大人闹,正和县令闹那。说噶礼大人不仁义,说朝廷不仁义。说县令是我们泥巴腿子们的走狗。他们是正经读书人世代书香。”

“他们还说,凭什么交税他们就是人上人那。说读书人就不纳税。”

“”

那学生听着,跟着生气一回骂了几句,怒声道“朝廷说了,按照律法交税的才是真正的良民。他们偷税漏税,却享受读书人的特权,不配做人上人”

江南本就是民风最开明的地方,之前的百年战乱里,虽然有别有用心的人的参与,但江南接连爆发的奴仆起事,代表的是老百姓真实的怨恨。听了这番肯定的话,心里底气一足,之前的担忧害怕没有了,顿时口风大改。

“噶礼大人委屈,噶礼大人为国为民,为我们老百姓想着。”

“朝廷支持噶礼大人,皇上也支持噶礼大人,说明噶礼大人做得对,做得好。我早看王大老爷家不顺眼了,凭什么他女婿是进士,他一家子也不用交税我呸去年旱灾我们村没有水,就是他在前头截住了水渠,要逼得我们贱卖土地学生大人,我们要举报王大老爷”

“学生大人,你一定要拿住了王大老爷,他会报复我们那。他女婿是进士。”

“对,他女婿在京城当官儿,县令得罪不起”

学生用朝廷发的铅笔在纸上快速记录,间隙抬头回答道“他们和县令闹,县令正生气那。诺,我身边的就是县令的小厮。有了证据立即拿人。不要担心县令官职低,我在那。我身边的这位侍卫乃是噶礼大人的亲兵正皇旗。”

这果然是大身份的。

学生又说“在京城当官儿也不怕。说不定那进士官儿都不知道这里的事情那。京城里头官儿多得很,四爷管得严那。”

这下子老百姓彻底放心了。

“四爷管得严,我们知道。四爷会杀头那。”

老百姓朴素的想法,做女婿的还能不知道岳父的行为指不定被媳妇儿枕头风吹着怎么糊涂那。但是四爷管着官儿们严格,他们信要不那些在官儿们家里做奴仆的、在大酒楼里做小二的亲友们,都说官儿们最怕四爷

老百姓有老百姓的消息渠道。

王大老爷被抓进大牢,之前被王大老爷闹腾的萎靡不振的县令抖擞起来,老百姓便是确信了,朝廷是真的要实行新税法了,男女老少奔走相告,面对北京的方向磕头,祭祖,用他们的方式热情地庆祝着。

江南形势好转,舆论风向大转变,四爷领着四位弟弟一路走一路查访民情,到了南京,噶礼领着两江官员迎接,回来总督衙门大堂,要去用膳,四爷摆手“不到用膳的时间,先说说事情。”

噶礼知道四爷的为人,也知道他急于赶回北京,当下就领着亲信官员们,拿出一些文档,和四爷汇报这段时间的进展和布置“四爷,两江的土地清查基本完成。各地方的邸报处都准备好了,海上打炮声一响,我们就开始了。您看。”

四爷接过来他递上来的江南新出的每日小报,都是言说摊丁入亩于老百姓的好处,日本不臣之心,部分人背弃祖宗的大逆不道。其他国家人企图干涉大清政务,大清老百姓信仰的野心。

“因为更多父老乡亲们不识字,我们也安排了一群忧国忧民的文人下乡讲解。四爷,还是有很多读书人明理的。不法的只有一小部分。”噶礼红光满面地显摆着说话“粮食都准备好了,保证江南不会因为打仗物价上涨。当然,对大清的海外贸易有影响,部分东西价格上涨,但那不是老百姓的柴米油盐。”

噶礼大棒加胡萝卜的一顿下去,不明理也明理了。毕竟这个时代,大清是东方最强大的国家,又是在太平盛世,舍得出海想要出海敢出海的少之又少。而所谓的涨价,都是大户人家喜欢的各种海外奢侈品。他轻轻地看噶礼一眼,噶礼立即眼睛发飘四处看。即使是胤禄、胤礼也明白了,噶礼一定提前储备了很多很多这些奢侈品,就等着涨价那。

“很好。这一场战事,我们要打的明明白白。要江南的父老乡亲们都知道,大清水师保家卫国的实力。两江总督噶礼顶着骂名开展的忧国忧民改革大计”

四爷铿锵有力的一句话,其中的肯定和赞赏,要噶礼热泪盈眶,猛地站起来,磕头行大礼“四爷,您的大恩大德,噶礼铭记于心。”

这才是为官该做的大事。对比之下,他之前的那些收税手段,都是毛贼土匪一般。噶礼坚定了信心,跟着四爷走,才是通往西天取经的光明大道

胤禵听了噶礼的话,大吃一惊。发现六哥、十六弟、十七弟都面带激动和嘉许,赶紧稳住表情。他定睛一看,更是吃惊。噶礼变化很大,如果说以前是一团乱糟糟的杀气,枭雄一个。如今则是有了沉稳和一丝丝大将慷慨之气。跟着噶礼的官员们一起给四爷磕头“四爷,我们忠心于皇上和朝廷。刀山火海,我们都跟着四爷闯”

“诸位都请起来。本王万万不敢当,本王做事,只为皇父和朝廷,诸位也是。诸位这次是跟着皇父和朝廷闯刀山火海。汗阿玛要本王传达,你们做得很好。说你们都是大清国的功勋之臣。等他老人家明年南巡,接见你们,亲自给予奖赏。”

这句话,要所有在场的官员们吃了定心丸

“吾皇圣明卓著吾皇仁慈爱民”

四爷大约翻看江南土地改革的细节,加上一路上微服走访的民情,才是放下一半的心。

他们一行人到达苏州,在苏州官员士绅们的迎接下住到去年住的别院,短短地休息半天,傍晚刚用完晚食,听说了一个趣事儿。

小包打听王之鼎那手脚比划说的唾沫横飞“四爷、六爷、十四爷、十六爷、十七爷,那顾家的小姑奶奶和婆家李家打闹,是因为她夫婿要纳妾,小两口成亲十多年没有孩子,他夫婿认为有正当理由纳妾了,为了孩子的出身要纳良家子正式做姨奶奶。顾家姑奶奶就是不同意,理由是现在医术发达,都说生孩子是双方的事情,父精母血,怎么就知道是我不能生你要纳妾,我要去找一个情夫,我们看看,到底谁不能生闹得很大,苏州的人都背地里议论纷纷。听说每日小报的文书也在,要登报。江苏几大家族都出动了,说有失体统,劝说事情平息那。”

四爷“”这真真是喜闻乐见。

“李家公子成亲十多年了没有一个侍妾”胤禵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顾家姑奶奶好生泼辣的婆娘。不过这话也对。为了子嗣要纳妾,嘿谁知道是谁不能生那。”他的性格,对这样的女子是赞赏的。

胤祚正用着苏州当地的小汤圆,微微一笑“江南民风开明,江南女才子多,大多家世好腰杆子硬。听说那李家公子的诗词文章没有顾家姑奶奶的好,可不是要被压制一头”

胤禄和胤礼都听呆住了,用点心的动作都停住了。女子吃醋正常,泼辣不分男女。满洲姑奶奶们更泼辣。只是

胤礼摸着下巴道“我奇怪的是,江南是不是真的被心学影响很大年轻人都被理学压制的狠了,反弹才这么严重”

“应该是。”胤禄啧啧称奇,无声感叹“这可能就是物极必反。”

兄弟五个说着闲话,门房通报,顾家、李佳、钱家几位族长都来了,四爷想起来昨儿他们都下了帖子请见,如今听说了这件事,有了猜测,面对弟弟们要听八卦的期待眼神,立即要进来。

几位族长进来,颤颤巍巍地给各位皇子阿哥挨个请安行礼,四爷含笑“快起来。请坐。王之鼎,上茶。”

众人各自落座,王之鼎送上来茶点,几位族长见着四爷只苦笑连连“四爷,其他的都不说,吾等只佩服您的刚硬手腕。”

四爷只一笑“全仰仗诸位和江南的父老乡亲们,爷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一炮也没打,一把锄头也没摸,可不敢居功。”

几个老头子听着他的话,牙疼胃疼心口疼。

顾家老族长起身,诚惶诚恐地请命道“噶礼大人在两江开始的每日小报,发展红火。报业将是新兴行业,前途无量。不知吾等有什么能尽力的地方”

四爷清亮的目光落在这伙儿老头子的身上,眼里含笑“报业这方面,归于三哥管辖。临南下的时候,爷和三哥说了两句,三哥说因为大清这些年各项变化,孩子们识字了,第一批入学的孩子们都长大了,急需要知道一些国家大事,朝廷也应该多公布一些事情。当然,任何一个新兴行业,有机遇也伴随问题出现,具体操办,必然是小心谨慎。”

老头子们纷纷表示理解和支持。

钱老头放下茶杯,瞄着几个冤家老友,不偏不厚地担忧道“西洋传教士在江南越来越多。四处传播他们的文化言论,要吾等恐慌。说信奉天主教就不许祭祀祖先和孔子,实在大逆不道。皇上只将他们中一半驱除到澳门,乃是皇上仁慈。还说什么一夫一妻不纳妾,蛊惑年轻人。岂不知道西洋私生子满天飞,乱糟糟的亲爹亲娘也不确定谁谁谁可是年轻人容易被鼓动,还和家里长辈闹腾,要吾等伤心。”

大清因为海外贸易,和西洋各国接触多了,西洋的思想难免传进来。四爷不知道这片土地上能不能有真正的思想启蒙,听着老头子们的愤愤不平,俊脸平静,一手拿着茶杯盖刮着茶叶沫子,慢吞吞地道

“这些变化,爷也有意识到。听说有江南女子因为信奉天主教不许夫婿纳妾,爷的个人意见,这不是信奉什么教的事情,这是家事。没有天主教之前,也有不纳妾的男子,房玄龄夫妻不就是那西洋人都信天主教,却是私生子满天飞。家事难办。互相体谅着,家和万事兴。”

“四爷这话儿,我们听了醍醐灌顶地通透,且心服口服。”顾老头摸着白胡子笑道“什么说法都只是一个理由。女子能管住男子,那就不纳妾。男子不想纳妾,那就不纳妾。纳妾了还要养外室的多了,夫婿好的女子反而在家偷汉子的也多了,人和人不一样。律法礼法规矩再严格,管天管地还能管着谁和谁睡觉四爷您放心,我们以后面对他们的什么新思想,就这样说。我们作为长辈不生气”

李家族长瞅着顾老头暗搓搓的得意,老眼一眯“家和万事兴。我们不和他们生气。我们养他们长大,教导他们成人,给他们宅子家产婚嫁成家,只要他们守着礼仪规矩,我们也不想天天管着。礼仪规矩只说男子可纳妾,没说必须纳妾。常熟的王家不就是规定三十无子纳妾大清礼教哪里严苛”

四爷“”

李家公子今年正好是三十岁。李家族长这是还气不过,认为如今李家要给子孙纳妾很应该。

可想而知,顾老头在家里将闹事的小闺女训斥一顿,但他面对李老头,那绝对要维护亲闺女。当下就翘着白胡子怒声道“小两口过日子,什么应该不应该和和美美才是应该。出来问题解决问题,大清如今医术发达得很,正好叶桂太医也在,四爷,我们想请叶桂太医出诊一趟。”

倒是要看看谁不能生顾老头犯了倔强。

李老头不甘示弱,站起来大吼一声“请太医就请太医我家孩子健健康康的,昨儿骑马一天迎接四爷跑第一个。”

四爷“”

眼看两个老头子要撸袖子打起来,旁边的老头子们都很“熟练”地拉架,四爷只管开心用茶。

家务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怎么管

四爷只希望不要因此闹出来人命就成。倒是几个旁听的皇子阿哥,听到了报业的事情,一方面震惊于这些人的鼻子灵敏,一方面叹服于四哥的心思手腕之深远。

第二天,皇子阿哥们各自出门做事,晚上都有接风宴。四爷喝了六七分醉意,回来别院,听说李家公子、顾家姑奶奶小夫妻两个一直在等候,要来给四爷请安,笑了笑。

“叶桂那”

王之鼎立即道“叶桂太医白天出去给老百姓看病还没回来。”

四爷接过来热毛巾擦擦脸,堪堪醒醒困,吩咐道“要他们进来。去看看你们六爷睡下没有方便的话也来一趟。”

夫妻两个跟着小厮的引领进来,步伐稳重,态度恭恭敬敬。一位头戴青色瓜皮帽,身量欣长青色长袍马褂胸前挂戴珐琅鎏金表标准文人士绅打扮,一位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浅粉暗花底子五彩缠枝花卉刺绣缎面圆领褙子,石榴红偏襟对眉立领袄子,白底垂彩绣蔽膝细褶裙。四爷一抬眼,一个是江南标准的大家公子,一个是江南标准的大家闺秀。一样的斯文秀气知书达理。

尤其顾家姑奶奶貌若三春之花脂光粉艳,眼睛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坐下来的时候,自若地露出来一双大脚。四爷在江南不进八旗的女子中,还是第一次看到大脚的。不对,第二次,第一次是太子的外室。

四爷端身正坐,拿出来亲王的矜持派头严肃道“两位各自说说。爷先说好,这是家务事。爷只能听听。不断案子。”

虽然抹了胭脂粉但细看之下面容憔悴的李公子先欠身道歉“为这点家事劳动四爷,实在不安。”

妆容服饰精致然细看之下眼神浓浓黑眼圈的顾家姑奶奶,起身蹲身行礼“四爷百忙之中烦劳我们的事情,很是感激不尽。”

“嗯,都说说。”

四爷慢悠悠地品茶听着,李公子多有委屈,言语哽咽“四爷,草民也不想纳妾。我们夫妻两个生活很好,日常游玩山水赏花品茶,诗词歌赋古董文玩,都默契得很。草民中了举人后也没有继续考取功名的心,一家人都不理解,唯有夫人支持。草民很是感激只是母命难为,兄弟家里只有两个男娃”

顾家姑奶奶牙齿凌厉,言语飞快“四爷,民妇认为,什么母命难为都是借口。即使大伯家里只有一个男娃,也能兼祧两房。更何况有两个男娃这个理由完全不通。婆婆和民妇向来处的极好,从来不过问我们夫妻之事。怎么会无端干涉我们之前商议好的过继,可是他说他听了母亲的话就要反悔,要民妇怎么也不能理解。”

“还有吗”四爷好暇以整地问。

“有。四爷,他就是看上了秦淮河的花魁柳娘子了。”顾家姑奶奶凤眼含着煞气

“我没有”李公子大声喊冤“我要纳良家女子做妾。秦淮河上的女子怎么能进李家做妾”

“你就有。你不就是想着,先纳一房良家妾,后面一抬一抬轿子抬来一位位美娇娘”顾家姑奶奶仰着脑袋,柳叶眉高高竖起来高吊两梢,目横丹凤,神凝三角。“我都听大嫂说了你去年去秦淮河,就是看着了那花魁柳娘子了。我告诉你李三儿,你李家没有秦淮河女子做妾,我们顾家也不认秦淮河女子做妹妹。你要纳妾,没门”

李公子憋的脸通红大哭指天发誓“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大嫂何时和你说过的话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我呸”顾家姑奶奶利索地啐他一口,白着眼寒着脸“就是去年春天去年春天你和钱塘的金农等人,一起前往慧庆拜谒东南诗坛盟主朱彝尊先生。打着拜师的旗号,去逛秦淮河,好生斯文人”

“我找金农作证,我没有我倒是要问问你听谁说的”

“金农能不帮你帮我说话你们都是一伙儿的什么文人风流我呸呸呸”顾家姑奶奶再次利索地啐他一口,高高地仰着脑袋不屑于询问的模样,瞧着李公子目瞪口呆,嗤笑一声“说风流,道风流,有本事你去为国为民真风流,有本事你去教书育人真风流。就只会花银子在青楼女子身上买风流,好生体面的名声儿。还江南才子羞煞人也”

李公子被气得要晕过去,伸手指着她“你你”

顾家姑奶奶却是冷嘲热讽停不住“我什么我早对你们这一群人看不惯了。当日说好的,不考进士了,我支持。我承认。可我也说了,我们出去考察地理山川,著书立说,娘家里养着我一双大脚走天下,不要荒废了。你也答应了可你都忘记到脑袋后头去了我妥协了,过继一个子嗣养着。你偏要自己生,你生啊你生了你自己养,我大不了一剪刀下去出家做尼姑我也不认你和秦淮女子生的孩子”

李公子终于爆发了,暴跳如雷“我答应你了。我都记得。可你知道要出门多难吗啊我和我爹说了。我爹不同意,还要停了我的银子花用,没有银子怎么出门我都不告诉你这些,你如今倒是来骂我都忘记了我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了你要出家”

短暂的沉默。

李公子红着眼睛喘着粗气。

顾家姑奶奶安静一会儿,似乎被他这番话惊到了。可她随即更是生气。这次可能是动了真火,眼泪都气出来了,只倔强地含着不掉下来。

“你好生一个四体健全举人儿郎,居然说你爹不给你银子,你就不出门的话。别说我嫁给你就没有花过你的银子,我就算要你养着,我也不服气你的理由。你不会赚银子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你连这一点也做不到”随着她说话的动作,头上的凤钗一摇一晃,映衬着她眼里的泪水越发晶莹。

李公子因为她的话呆愣好一会儿,颓然地跌坐椅子上。

顾家姑奶奶也不说话。

女子嫁夫婿,你图了他日常体贴温柔服管,就不要奢望他还有什么大志气,有志气的男子不会呆在家里和你腻歪。男子娶媳妇,你图了她大家闺秀才华横溢家世优越,就不要奢望她小家碧玉一般仰望你,靠你养着心甘情愿听你的话。

四爷记起来,第一次南巡的时候,康熙因为江南到处小脚女子很是生气。说朝廷几次命令不许裹脚不许裹脚,却都不听等等。

当时的江苏巡抚汤斌说“皇上,这样千百年的习惯,慢慢来,一时无法改变。”康熙也知道其中牵扯到满汉礼仪习俗哪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不光是裹脚不裹脚的事情,却还是气不过。

而顾炎武却和他说过“朝廷的事情我不管了。我走南闯北,还能连这点胸襟没有只是裹脚习俗千年哪里容易改了顾家有几个女孩儿很有灵气,虽然裹脚是规矩,但这样有灵气的女孩儿,也给裹脚太可惜了。我给做主没有给裹脚,将来要好去走大清的山山水水。只是啊,不知道她们将来会怎么样有时候你给了孩子翅膀,却没有飞翔的天空给她,其实是害了她们。”

四爷短暂回忆的功夫,下首的夫妻两个就又吵起来了。

顾家姑奶奶寒着俏脸“我嫁人,孝顺公婆,每日请安陪着,做到了吗”

李家公子流泪憋红了脸“做到了。”

“祖父祖母去世,我给守孝了吗”

“守了。”

“家里家务,我打理好了吗”

“打理好了。”

“你兄弟有子嗣吗”

“有。”

“我和你说过,要过继的吧。你一开始答应了吧。可你听了你母亲的一番话,你又反悔了兄弟有子嗣,做丈夫的可以过继,不是必须纳妾,这是大清律明文规定的。我守法守孝守着女子规训。我做了所有该做的。我还有哪里做的不好你这样对待我呜呜呜”

“我你别哭别哭,四爷在那。”

李公子麻爪了。又是心疼又是焦急,顾不得自己的伤心红着脸使劲地哄着,顾家姑奶奶就是哭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泼辣姑娘不可怕,就怕姑娘有文化。四爷听着小两口你来我往的,李公子被媳妇儿又训斥又哭诉折腾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真真是哭笑不得。

胤祚在门口就听到这不同寻常的动静,进来后,听着夫妻两个流泪给他请安,听说了情况,瞧着顾家姑奶奶的一双大脚,念着四哥和顾家的情分,噗嗤笑了出来。

“你们要问问你们的心,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纳妾的结果是什么不纳妾的结果是什么出门游走地理山川,会有的危险。呆在家里会有的安逸,都想好了。选择了,就不要后悔。”

顿了顿,瞧着小夫妻懵懂的模样,摇头叹道“爷也不纳妾,外人认为的左拥右抱的面子等等爷都不在意。血脉传承更非爷所愿。你们那”

夫妻两个手绢擦着眼泪,你看我,我看你。

对呀。皇家就有一个没有孩子,不要侧福晋侍妾格格的六爷。没有孩子,过继四爷的孩子。

李公子含泪问“六爷,这都是您自己的意愿”

“是爷的意愿。但是爷身体弱,也是一方面原因,和你们不同。当初爷要娶福晋,和福晋说好,不要孩子。福晋也觉得好,这是我们共同的选择。”

沉默。

“四爷、六爷,我们一定好好想一想。刚刚情绪激动,失了仪态。很是不安。”夫妻两个一起行礼,倒是都平静了下来,低着头。

“你们的长辈都和爷是忘年交,爷也算是你们的亲友,礼仪上头不用担心。有关家事,家和万事兴。莫要吵闹。有误会去说开解开,注意交流。不要打着为你好什么也不说,也不要认为我不说你也要明白,这都是自己的认知。更有,一时冲动话出口了伤感情,吵架也要克制。”四爷端着长辈的范儿老气横秋。

这下子,夫妻两个都面红耳赤,再次行礼道“谨遵四爷教诲。”

胤祚无奈“我们都是平凡人。不要要求对方是完美人。李夫人,李公子可能也是担心你出门受苦那李公子,李夫人可能只是想要你专心于学业,不求功名,但不要荒废时光。时辰不早了,多想一想。不管做什么事情,不能光靠嘴巴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回去吧。”

兄弟两个送走了和好如初的小两口,张伯行来了。四爷因为和张伯行谈论事情,看完高斌和饽饽密报后,去信到北京安排戴铎到年羹尧处当差,又安排李卫去四川做县令,事情都做完,到近午夜才睡,一夜里总是在担心海上绞着的战事。说来也神,天将明的时候,他迷糊醒来正打算睡回笼觉,就听到张伯行、小厮们侍卫们兴奋的呼喊声“西北风停了西北风停了”

西北风停了,噶礼领着江南百姓全力保证后勤,浙江水师提督陈宝立即传令起锚开船。此时东南风大起,有如钟声,大清水师欢欣鼓舞,摩拳擦掌,立即挂满了篷帆,全力划桨,朝日本船队停泊的长崎岛港扑去。

四爷在北上的微服间隙,于茶楼喝茶的时候,听说书先生慷慨激昂。

“日本战船上的水手们也发现了渐渐逼近的大清船队。这些水手都是日本沿海百姓,和大清沿海百姓因为打渔争斗,之前朝代的倭寇战争等等,都是几百年的仇恨,但从来没有见过这座东方大国这般出兵的阵势。

眼见日本军战船越离越近,一只连着一只,油布做的巨帆连绵好几里路,大清鼓声突然大作,日本人出乎意料,顿时乱了手脚。此时东南风愈吹愈猛,数百艘日本国战船被波涛推挤在唐岛湾里,队形大乱,难以冲出去迎战。

庄亲王和平郡王眼见大风起来,命令火攻。提督陈宝见机下令用火箭向敌船帆射去,顿时刷满桐油的船帆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日本军六百余条船先后着火,变成了一片火海,烧得日本兵纷纷跳海,淹死不计其数。大清水师威力极大的霹雳炮密集地打了过来。

一时间,硝烟弥漫,炮声震天,日本兵被炸得死伤无数,纷纷往船舱里躲。紧接着,大清水师的铁甲快船冲入敌船队之中,奔着日本兵的主帅楼船而去,大清的其它战船也随后攻了上去。

此时,日本兵的战船连忙阻挡攻击主帅楼船的大清战船,彻底乱了队形。见有几条没有着火的船只还趋前抵抗,陈宝嘶吼着“冲啊将士们”带领兵士跳上敌船,短兵相接,横杀竖砍,势如破竹,乱军中他们杀了日本宰副都统石川五柳家等五员大将,还活捉了海明等三名叛徒。

日本军主将团因船在后面,起火后得以逃脱,但统军符印与文书、器甲以及军粮均被缴获。其余大清军搬不走的,都被烧掉,大火一直烧了四昼夜。庄亲王和平郡王下令,浙江水师连同两江水师、山东水师继续进攻长崎岛,同时回师驻海州,遣轻舟向朝廷报捷”

胤礼听着茶楼里有两个年轻的朝鲜人嘀嘀咕咕,还一边哭着,周围当地人都同情地看向他们,不由地看向四哥。

“当年大清打朝鲜,那真是惨啊。”

“差点灭族。不能说不能说啊。”

“不知道这次打日本”

胤祚手上檀香木扇子一收,微微一笑,站起来,冲在座的诸位双手一抱拳“诸位,如果是感情方面,朝鲜站朝鲜,日日本,我们是大清人,自然站在大清一方。然吾等文人读历史,也从来都是客观立场。据我所知,朝鲜与东北,有着数百年的恩怨纠葛。如同黄海两岸的大清、日本百姓一样,东北与朝鲜只相隔了一条鸭绿江。远在公元十世纪的高丽王朝时代,女真和朝鲜有过几次战役胜负都有。

到蒙古人成了高丽的新宗主国。元朝灭亡后,高丽王朝也被李成桂建立的朝鲜王朝推翻。在明朝时期,明朝、朝鲜、蒙古、满洲的四大军事同盟,互相联合争斗算计无比混乱,已经分不清孰是孰非。诸位”

略停顿,淡淡地环视一圈,胤祚女子一样精致的面容笑得清雅完美“如果是为了各自子民的生活,这争斗,没有对错。大清成立后,汇合女真、逃亡来的朝鲜人、汉人、蒙古人形成今天人口中的满洲人,八旗军。八旗军几次出兵朝鲜,其中的原因很多。多尔衮带兵攻打朝鲜的那一次,原因是朝鲜勒令大清上交童男童女一百名。诸位,时过境迁,如今我们都是大清人,朝鲜也是大清藩属国,坚定的盟友。”

含笑的目光落在两个朝鲜人身上“不知道两位在这里哭诉过去,是什么意思蛊惑大清民心为日本说情难道日本不该打任由日本一方欺压沿海打渔的老百姓还是任由他们蛊惑江南士绅们和朝廷闹腾同情是很好的,但请不要泛滥,也不要代替沿海百姓去原谅可怜。”

安静。

胤禄和胤礼震惊地看着六哥,四爷微微一笑。胤禵朝人群凶巴巴地瞪一眼。

好一会儿,一个书生打扮的老年人站起来,叹息道“年轻人这话对,可见是多有了解,不是人云亦云。三百年前朝鲜内乱。朝鲜国王燕山君的暴行引发了臣下的叛变。大将军朴元宗等人废除了燕山君,拥立新国王中宗即位。把握了军权的朴元宗等,对内对外都采取了铁腕强硬政策,多次调动大军北伐。女真首领速古乃被朴元宗所杀。

不要光看着多尔衮带着八旗军打进朝鲜。如今朝鲜是大清藩属国,和平安定,上次朝鲜大灾,是大清救济粮食。你们能在江南自由来往做生意,也是大清作坊多了需要人手,发财机会多的原因,我们生活在这个时代要惜福。”

“老人家说得好啊。”四爷一笑。“这次大清和日本的战事,我听说也是原因很多。还是日本先打起来的。”

“这个我知道。我叔叔在宁波当兵那。”一个年轻学子站出来,兴奋地言道“我叔叔说,日本不敢和大清硬碰硬,他们一个小岛国,一门心思眼馋大清这边的读书人、佛门、富商等等精英人才和资产,也不敢大动干戈。每次都是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求饶的老套路。大清官员们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很有大国风范。但是,”

他眨眨眼,很是高兴于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越发地显摆“这次踢到铁板了十四爷体贴将士们,在重阳节那天跟着在海上巡逻,他们又玩起来这套把戏。十四爷一看这套路,脾气发作,对日本动了狠手,要四省份水师威压日本,上岸捆了当时的日本将军要押送京城,还捆了一些叛徒。尤其对岸那些当年东渡的,如今又来插手大清政务的华人街的人。日本军政诸侯们觉得丢了面子又不敢当面动手,偷偷地派人烧了十四爷的一条战舰,威胁十四爷交出来俘虏。十四爷那当然不答应,十四爷还带着两个弟弟,照顾一个哥哥,不能立即打回去就憋火,就给我们皇上写信,皇上大老爷震怒之下,命令发兵。”

一个茶楼的人都听呆住了。

康熙八岁登基,如今都四十多年了,平三藩收复小琉球三次西征准格尔,休养生息仁爱万民,几次南巡仁慈爱民次次免税,在老百姓的心里那威望是实打实的。

当下就有人气得一拍桌子“皇上大老爷一贯仁慈,教养皇子们也都是极其好的。大过节的十四爷和将士们一起海上巡逻,可是这些日本人居然敢欺负我们十四爷,皇上大老爷能不生气吗打他丫的”

“就是要狠狠地打居然敢对十四爷不敬,反了他们了”

“皇上大老爷打得好。噶礼大人一吆喝,我们两江军民一心,全力保证后勤。三天前,我们族长还领着人朝海上送去三车饼子那。”

“这事情做得好。该同情是同情。但是战争打起来,那就是战争。居然敢对十四爷不敬,就是要团结起来,狠狠地打。”

“”

江南人天然的立场,十四爷是他们的皇子殿下,日本敢对十四爷不敬,就是对大清不敬,就是对他们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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