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完颜亮双膝跪地，一脸哭丧的望着韩裕。
“燕侯，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您高抬贵手，饶恕女真一部。”
韩裕面带冷笑，望着眼前的完颜亮。
“孤可没有不放过你们，现在看来是你们自己不想放过自己。孤之前给过你们两次机会，但你们都不需要。如今知道孤的手段了，才知道服软，若是不付出代价，天下人该如何看孤。”
完颜亮听罢，心中真的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韩裕本来给自己机会，自己还在这里装腔作势，想要蒙骗他。
现在想来，自己真的是又愚蠢又该死。
如今想要再让韩裕平息心中的怒火，不掉层皮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此刻的他已经没有退路。
若是不能让韩裕满意，恐怕这胭脂山就是自己的坟墓。
咽了口唾沫，跪在地上的完颜亮高声呼喊道：“只要燕侯能饶恕女真部的罪责，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声音在胭脂山这座胡人的圣山回荡。
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一丝崇敬。
自草原出现胡人开始，游牧文明和农耕文明之间的战斗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纵观典籍，农耕文明虽然多次占据上风，但没有一个能彻底征服这些游牧文明。
可如今。
韩裕，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居然能让一位草原胡人的首领主动放下身段，乖乖屈服。
单从这一点，韩裕就已经超出了前代无数人的功绩。
韩裕的脑海中，勾勒出北宋末年金兵南下‘靖康耻’的场景。
徽钦二宗，这里虽然是异世，但我也算是为你们报仇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草原的血流得确实够多了，孤可以饶恕你们之前犯下的罪责。”
“但是，你们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韩裕在心中酝酿了片刻，又说道：“从即日起，女真领土并入幽北，女真族族长必须由孤亲自任命，女真的百姓既是孤的百姓。”
完颜亮听罢心中万分悲凉。
韩裕这样安排对于他们来说，不亚于直接釜底抽薪。
女真部从此就变成了韩裕的部曲，彻底没了自治的主权。
“其二，女真部百姓通婚必须经户部同意，若无明旨，决不能私自成婚。”
“其三，女真部女子若嫁予我幽北男子，家中免税一年，养育的孩子也能享有教育的权利。”
韩裕的一句句话，彻底宣告了女真部末日的到来。
草原部族之所以如同小草般生生不息，就是靠着疯狂的繁衍能力。
女子对于各部族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生育工具。
可如今嫁娶之事若是不得到韩裕的允许，女真部就不能快速恢复元气。外加，免税和教育的诱惑下，大量女真女子必然会选择周人男子。
长此以往下去，纯种的女真人岂不是要彻底死绝。
“胡闹，大汗，此等苛刻的条件，您千万不能答应啊。”
“这些周人是想要我们女真一部断子绝孙，大汗，您千万不要答应。”
“不就是一战嘛，我们女真还有数万儿郎，我们绝不屈服于。”
完颜亮身后的众多女真贵族彻底怒了，纵然他们清楚眼下的局势，但面对韩裕这种要求，他们再也跪不住了。
完颜亮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如今的处境，难道这些人还看不清吗？
不答应韩裕，女真部绝对要步阿台部的后尘，到时候他们这些贵族人财两空，性命难保。
答应了韩裕虽然会有些利益受损，但相比较起来，韩裕也会给他们一些体面，给他们官职，保留他们一些富贵。
壮着胆子，抬头望向韩裕。
后者没有作声，似乎在等完颜亮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完颜亮咽了口唾沫。
站起身，拔出腰间的佩剑。
周围的背嵬军士卒纷纷拔剑做出戒备的架势。
韩裕摆摆手，示意所有人不要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