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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回 讨慕容郭威督师 夺武平行逢施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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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彦超再逃回镇星祠旁,放起一把无名火,将祠毁去,然后驰入府署,挈妻投井,顷刻淹死。

子慕容继勋率残众五百人,出奔被擒,被当场砍死。周军打捞出慕容彦超尸体,枭首示众。所有家族,被悉数诛杀。

之前郭威在汉朝任枢密使时,率军讨伐李守贞,赵匡胤投奔他麾下,从此立功颇多。

郭威登基称帝,建立周朝,赵匡胤得拔补禁军东西班行首,并拜义成(滑州)军副指挥使。后来又调任开封府马直军使。

广顺初年,赵匡胤与李继勋、王审琦、石守信、刘光义、韩重赟、杨光义、王政忠、刘守忠、刘庆义共十位禁军中低级军官,情同手足,乃结拜为兄弟,号称义社十兄弟。

李继勋,大名府元城人,周太祖领镇,选隶帐下。广顺初,补禁军列校。他年纪最大,比赵匡胤大十一岁,当时地位最高,乃是义社十兄弟之首。

王审琦,字仲宝,辽西人,后迁居洛阳,比赵匡胤大两岁。从周太祖平定李守贞,以功署厅直左番副将。广顺中,历东西班行首、内殿直都知、铁骑指挥使。

石守信,开封浚仪人,比赵匡胤小一岁。广顺初,累迁亲卫都虞候。

刘光义,涿州范阳人,说起他的祖上,竟然赫赫有名,他乃是刘仁恭的曾孙,刘守文的孙子。当年,刘守光囚父刘仁恭,刘守文举兵讨之,兵败,被刘守光所杀。刘守文子刘延进带儿子刘光义避难南奔。刘光义少有膂力,周太祖镇邺都时,投效帐下。广顺初,补内殿直押班。

韩重赟,磁州武安人。少以武勇隶周太祖麾下。广顺初,补左班殿直副都知。

此次讨伐兖州,义社十兄弟颇立战功,受到郭威大力表彰。

时为周太祖广顺二年,公元952年,五月二十日。

兖州平定,周太祖留端明殿学士颜衎,权知兖州军府事,降泰宁军为防御州,并欲尽诛慕容彦超将佐。

翰林学士窦仪,心下不忍,特商诸宰臣冯道、范质,请他释免。两宰臣面奏周太祖,建议胁从罔治,周太祖乃赦罪不问。

六月初一,启跸赴曲阜县,谒孔子祠,行释奠礼。登殿将拜,左右劝阻道:“孔子乃是陪臣,不当受天子拜!”

周太祖道:“孔子为百世帝王师,难道可不敬礼么?”遂虔诚拜讫,命将祭器留藏祠中。

又至孔林拜孔子墓,访得孔子四十三世孙孔仁玉,命为曲阜县令;颜渊后裔颜涉,命为主簿,即令上任。

又下令兖州修葺孔祠,墓旁永远禁止砍柴。

然后还都,饮毕犒赏,当然还有一番手续。

过了数日,德妃董氏,病殁宫中。天子悼亡,免不得辍乐举哀,饰终尽礼。

董氏乃镇州人,本嫁同里刘进超。刘进超仕晋,充内廷职使。辽兵犯阙,刘进超殉难,董氏寡居洛阳。后汉高祖自太原入京师,郭威随军经过洛阳,闻董氏德艺兼长,乃纳为妾室。后来出镇邺中,命董氏随行,所以家属被屠,只有董氏幸得脱祸。

及郭威已称帝,中宫虚位,但册董氏为德妃,摄掌宫事。至此竟遭病殁,享年三十九岁。

郭威既悲董妃,复触旧痛,好几日不愿视朝。

不久天平(郓州)节度使高行周,病终于任上,又为他辍朝数日。高行周为人骁勇,而又义薄云天,功劳大、职位高却不骄傲,驱马杀敌,发号施令,势犹风雷;平时与宾客幕僚酒席聚会,又平易近人,时人都很敬重他。

高行周卒,周太祖召其子高怀德为东西班都指挥使、领吉州刺史,不久改铁骑都指挥使。

高怀德从此与赵匡胤交好。

犹幸内外无事,朝政清闲。只有冀州边境,遭受辽兵剽掠,被都监杜延熙,一鼓驱退,倒也损失有限,不足担忧。

辽国瀛、莫、幽三州大水成灾,难民纷纷逃到周朝境内各地,乞讨为生的,有好几十万人,辽国州县无力赈灾,并不禁止逃亡。

周太祖郭威下令,凡难民经过之处,州县有司负责接待安置。汉人先前被掳掠而去的,十分之五、六,借着这个机会回来。

郭威又下令:“每年向农家征收的牛皮,减少三分之二。计算方法是:田地十顷,缴牛皮一张,多余的由农家自己使用或贩卖,但不准卖给敌国。”

原来,自唐末天下大乱以来,官府一直禁止民间买卖牛皮,规定由官府统一收购。后唐明宗李亶(李嗣源)在位时,主管单位用盐补偿。后晋高祖石敬瑭在位时,连盐也不给了。索性执法并不严格。

到了后汉朝,乃用严刑峻法禁止,规定买卖私牛皮一寸的,处死。后汉执法非常严格,经常有人被杀。

事实上民间不可能不用牛皮。郭威深知其中弊端,现在,采取李谷的建议,分摊在田亩之中,公私两便,百姓欢欣。

从前,屯田垦荒,都在边疆,由驻扎该地的边军士卒耕种。唐朝末年,中原地区到处都成了战场,军队到处开辟荒田,武装屯垦。后来,占地多了,又招募富裕农民,承包耕种,向他们征粮收税,兵部特设一个机构,称为营田务,统筹管理,不归州县管辖。

时间久了,弊端甚多:一是军队屯垦区地多,州县地则少,普通农民无田可耕;二是营田务司法独立,往往包庇盗匪,州县无权过问;三是营田务不缴赋税,收入往往被藩镇所得;四是屯垦区房舍、牛马、耕田农具等,均属公家(营田务)所有。房舍、农具,无人爱惜,损坏了,也无人修补。牛马病弱,无人照顾。

唐朝末年,军阀混战,朱全忠(朱温)进攻淮南,在淮河以南,掳获的耕牛,数以万计,发给东南一带州县农家使用,每年只收取微薄的牛租,农民都非常喜悦。从那个时候起,直到现在,已过去五十多年,那批耕牛早已死光,可是历代朝廷照旧征收租金,农民悲苦难诉。

郭威知道这种积弊。正巧知青州张凝上疏对时势提出建议,请撤销营田务;李谷也提过同样建议。

广顺三年,公元953年,正月十四日。

郭威下令:“撤除户部所辖营田务,屯田农民一律转给所在州县,纳入正常户籍。农民现在耕作的土地,以及现在使用的房舍、牛马、耕田农具,一律转成他们的私产,撤销所有牛租。”

一千零二十五年后,中国再次实行分田到户,农民大悦。

本年,户部户籍簿上增加三万多户。农民既然拥有私产,于是愿意修理房屋、并在房前屋后种植树木。土地的粮食产量比屯田时期高出数倍。有大臣提出意见说:“屯垦区有些土地,十分肥沃,不如把它卖掉,国库可多收入好几千万文钱。”

郭威说:“藏富于民,跟藏在国库一样,我要那几千万文钱干什么?”

却说南唐武安(潭州)节度使边镐,去年刚进入长沙时,下令开仓放粮,活人无数,湖南百姓称他为“边菩萨”。

后来,边镐将湖南各地的大量金银绸缎、珍宝奇玩、粮食水果,乃至船舶、车辆等等,一律运往金陵。湖南自此贫困。

边镐九年间连灭三国,生擒四王,俨然成为五代第一战神,日渐骄傲。

边镐不通政务,驭下无方,又佞佛设斋,筑寺置观,所入赋税,除贡献金陵及南唐驻军外,尽充佛事,浮费无节。对地方一切政治,却置诸不理,于是湖南人民顿感失望,对边镐改称“边和尚”。

去年十二月,南汉内侍省丞潘崇彻,及将军谢贯,趁机攻打郴州。

边镐出兵与他相争,在义章交战,大败奔还。

郴州被陷,边镐坐失军威,乃向金陵告急,请求派人驻守道州、全州,防备南汉国。

南唐元宗李璟(徐景通),任命前衡山指挥使廖偃,为道州刺史;命黑云都指挥使张峦,为全州刺史。

南唐指挥使孙朗、曹进,原来是汉朝蒙城镇将咸师朗部将,前年,投降皇甫晖,被编入奉节都,去年跟随边镐平楚,一路征战,部下所得赏赐,反不及湖南降卒,军士早有怨言。

南唐元宗李璟(徐景通),又派郎中杨继勋等,征取湖南租税,务从苛刻。

行营粮料使王绍颜,秉承杨继勋意旨,克减军粮,更激起众怒。

南唐保大十年,即周太祖广顺二年,公元952年,正月三日。

孙朗、曹进,投袂奋起,率部众入攻王绍颜,王绍颜逃走,躲藏在粮囤下面,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大众四处找不到他,转而来到节度使府署,大声喧哗,向边镐要求,请斩王绍颜以谢将士。

边镐含糊应允,待孙朗等退归营中,并不将王绍颜取出,枭首示众。所以孙朗、曹进两人,并密谋杀死边镐,夜率部众焚烧府门,所幸天雨潮湿,火屡燃屡灭。

边镐本有戒心,这时听说府门被纵火,乃出兵格斗,并下令更夫,提前打五更。

孙朗等以为天马上就要亮了,恐各军云集,到时候难以脱身,不如斩关出去,往投朗州,一声吆喝,麾退党徒,纷纷投关出城,连夜向朗州逃去。

走了两三日,方抵朗州城外,求见武平(朗州)节度使刘言。刘言召他入署,问明原委,很是喜欢。

武平(朗州)节度副使王逵,在旁问孙朗道:“我欲恢复湖南,恐南唐兵来援,多一阻碍,奈何?”

孙朗答道:“朗臣唐数年,备知底细,现在朝无贤臣,军无良将,忠佞无别,赏罚不当,得能保守淮南,已是幸事,还有何暇兼顾湖南?朗愿为公前驱,取湖南如拾草芥呢!”

王逵大喜,厚待孙朗及曹进,整兵治舰,预谋大举。

三月。南唐元宗李璟正任用冯延己为左仆射,孙晟为右仆射,徐景运为中书侍郎,三日俱为同平章事。

孙晟瞧不起冯延巳为人,曾经对左右道:“金杯玉碗,乃竟盛狗屎么?”

户部尚书常梦锡也调侃道:“前几年,江文蔚的奏章,真是写得太好了!竟然一时洛阳纸贵!”

五年前,江文蔚曾经上奏章弹劾冯延巳,见第一百零九回。

冯延己闻言,更加痛恨孙晟。

南唐皇帝李璟曾经派将军李建期出屯益阳,令他图谋朗州,又命全州刺史张峦,兼桂州招讨使,令他图谋桂州。

两军出驻多日,未闻报功,南唐元宗李璟召冯延己、孙晟道:“楚人归我,意在息肩。我未能抚息疮痍,反欲劳民费财,恐失楚人意。现欲将桂林、益阳两处戍军,悉数调回,特授刘言旌节,俾得息兵,卿等以为如何?”

孙晟道:“陛下诚念及此,不但安楚,并足安唐。”

冯延己勃然道:“臣意以为不妥。之前。我们只派出一位偏将(指边镐)即取湖南,远近震惊,一旦三分失二,徒令他人藐视。请委任边将窥察形势,可进即进,可退乃退。”

四月,南唐帝李璟乃派统军使侯训,率兵五千,经过吉州南下,往与张峦合兵,共攻桂州。

侯训与张峦联军南下,将到桂州城下,被南汉军埋下伏兵,以逸待劳,杀得大败。桂州城内守军又内外夹击,侯训竟战死,张峦收拾残卒仅数百人,逃回全州。

败报到了南唐廷,南唐元宗李璟(徐景通)决定召回李建期,授刘言为节度使。

偏冯延己又出来反对,说应该召刘言入朝,察他举止,果肯效顺,再授旌节未迟。

九月。南唐帝乃派使者至朗州,召刘言入朝。

刘言与王逵密商行止,王逵答道:“武陵负江面湖,带甲百万,怎甘拱手让人!况边和尚抚军无方,士民不附,可一战成擒,怕他甚么?”

刘言尚在沈吟,王逵又道:“行军贵速,一或迟延,反令边镐有所准备,不易进攻了。”

乃遣归南唐使者,佯称即将入朝。一面召集何敬真、张仿、蒲公益、朱全琇、宇文琼、彭万和、潘叔嗣、张文表等牙将,皆授指挥使,令周行逢为行军司马,部署队伍,即日发兵。

周行逢善谋,张文表善战,潘叔嗣善冲锋,三人情好颇深,和衷共进。

十月。王逵为统军元帅,下令分道趋潭州(长沙),令孙朗、曹进为先锋。

边镐连忙派指挥使郭再诚,率军进驻益阳阻截。

朗州军直抵沅江,擒住南唐都监刘承遇,收降南唐军校李师德,乘胜进逼益阳,用着大刀阔斧,砍入南唐守将李建期寨内。

李建期慌忙抵敌,被孙朗、曹进二将,绕住厮杀。张文表、潘叔嗣,持槊助战,任你李建期如何力大,也被他七手八脚,活捉了去。所有南唐戍兵二千人,尽行授首,一个不留。

自此朗州兵水陆并进,势如破竹,破桥口,入湘阴,直薄长沙。这位大慈大悲的边菩萨,变做无人无势的边和尚,自知不能抵挡朗州兵,慌忙派使者乞援。怎奈远水难救近火,南唐兵不能速到,朗州兵已经登城。

边镐弃城夜走,吏民俱溃,人多马杂,把醴陵门外护城河桥踏断,溺死压死,共约一万余人。连新任道州刺史廖偃,也死于乱军中。

此次出兵仅十天,朗州军即攻陷潭州(长沙)。

之前,湖南有童谣云:“鞭打马,马急走!马去不用鞭!”至是全部应验。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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