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思忖之后,春梅又问道:“可……婕妤娘娘被禁足了,花房好些时日没有送花过去了。倘若花房姑姑问起该如何说?”
瑾悦黯然一笑:“谁吩咐你将花送进本宫宫里的,就是谁吩咐你送进邀月宫的。送花之前就这样告知花房管事的,懂了么?”
春梅原地怔了片刻,才似懂非懂的转了转眼眸:“娘娘……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娘娘们的争斗和阴谋奴婢不敢牵扯进去,奴婢只想要在宫中好好活下去。”
瑾悦冷声道:“不敢牵扯进来你也牵扯进来了。你是个聪明的丫头,既然想要活下去,也应该明白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
春梅此刻第一次感觉到了权利地位的压迫。
是啊……她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
若是今日不答应贵妃娘娘的要求,她死不足惜,可家中还有母亲和弟弟。
既然是皇后先利用自己,无情再先。那么……就别怪自己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俯身在地:“只要娘娘能够保住奴婢的性命,奴婢愿意听从娘娘的安排。”
瑾悦满意的点点头,微笑道:“这就对了。”
“过两日则是乞巧节节,不仅内务府会给各宫妃嫔打造绢花。也会下来许多鲜花送入各宫,到时候你直接送进邀月宫便是。”
虽然叶婕妤禁足,不过阖宫欢宴,加上乞巧节的喜庆,送去邀月宫想来叶婕妤只会感慨自己禁足,并不会多想。
春梅低声应下。
瑾悦想起什么,又警醒了她一句:“今日本宫同你说的不能有第二人知晓。”
春梅点头,颔首道:“娘娘放心,奴婢决不会告诉第二人。”
就在春梅走后,瑾悦又派人暗中盯着她。
很快的到了乞巧节那一日,春梅按照瑾悦的话,告知了掌事姑姑这花是皇后娘娘吩咐送去邀月宫的。
掌事姑姑也没有多想,毕竟当今皇后贤德之名众所皆知。
今日乞巧节,本应阖宫欢宴的日子,而婕妤主子却禁足于宫中。
此时的邀月宫清冷的犹如冷宫一般,也只有皇后娘娘能够想得如此周到了。
就在春梅端着花走到偏僻的宫道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端着膳食上前撞了一下她。
手中的郁金香和百合花突然落地,她又气又恼,连忙喝道:“你走路这么慌作甚?害我花落了一地。”
那小太监连忙将手中的膳食放下,满是歉意的道:“对不起,我有些着急,这就给你拾起来。”
春梅看到他诚恳的模样,脸色当即缓和了几分,倒也就没有再多说。蹲下将地上的鲜花捡了起来。
太监将花全都捡了起来,站起身时指腹从几朵郁金香花蕊中划过,垂头弯腰递到春梅面前。
“我……我还有急事。”
言罢,他将花交给春梅就匆匆离去。
春梅检查了一下手中的花,皆完好无损方才放下心来。
看着太监匆匆离去的背影,她皱了皱眉,“慌什么慌,赶着投胎啊!”
她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花,方才缓缓往邀月宫走去。
……
乞巧节的头一日内务府便将打造好的绢花送至了各妃嫔宫中。
皇后自然是牡丹,瑾悦是月季,许淑妃为海棠,柳贤妃为绣球……
各宫嫔妃得亲自佩戴好绢花出席,在宴上可将自己亲手制作的刺绣、针线及蒸食、雕刻的果瓜等供奉于桌上。
瑾悦不擅长针线,便选择的后者。
最为贵重的则是皇后亲手所绣的一件寝衣。
皇后的绣活是后宫的佼佼者,上面蟠龙花纹绣的活灵活现,整件寝衣的纹路可见费了好一番心思。
果不其然,钟离缙见后也很是动容,当着众妃的面执起皇后的手道有心了。
这本是乞巧节,加上皇后的这番心思,众人皆知,皇上是歇在凤仪宫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