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钟离缙醒后又服了一碗药。
那碗药下去,对他病情大有好转,第二日高烧也已经退了,脉象也逐渐平稳,只是还有些咳嗽,这得慢慢恢复。
得了这个消息,众妃皆大喜过望,两日后皆前往昭和殿。
这场病让钟离缙元气大损,身体亏损比较大,所以他脸色看起来依旧十分虚弱。
钟离缙病了十日,而许淑妃就在宫中担忧了十日。眼下见到钟离缙那病态的面孔,以及消瘦的脸颊心疼极了,当即便有泪花在眼中闪烁。
率先走到钟离缙面前,红着眼眶道:“皇上……您可算是病愈了。”
柳贤妃亦是哽咽着声音:“臣妾日日在宫中祈祷皇上平安无恙,幸好上天保佑,皇上平安无事。”
妃嫔们一句接一句,甚至还有的说,皇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都不想要活了。
这些话落入钟离缙耳中,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倘若她们对自己真那般真心,何以不敢来侍疾。
与其说他们担心自己,倒不如说担心自己往后的前程。
只有瑾悦……只有她当着众位太医和皇后的面,说生死相随。
比起自己病愈方才来说情深似海的话。瑾悦在自己生死难料之时,说不独活的话才是彻底的打动了自己。
瑾悦看着众位嫔妃,一个个脸上皆是喜泪交加。
目光在掠过许淑妃时,见身后的秋儿痴痴的望着床榻上的钟离缙,眼中似噙着一弧春水柔情波动,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心疼,同那些妃嫔的眼神皆不一样。
瑾悦目光微顿,难不成,这秋儿当真对皇上用情至深么?
那样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
就连在阿娘和父亲身上,也未曾见过。
发愣之际,耳边传来钟离缙的声音,瑾悦抬头看去,见钟离缙目光柔和的凝于自己,温言道:“朕瞧你脸色不太好,是否前些日子照料朕辛苦了?”
他向瑾悦伸出手去。
瑾悦亦上前伸手握住他的手:“臣妾一点也不辛苦。”
“琛儿和昕儿还好吧?”
“朕许久未瞧昕儿了,她可有想朕?”
提起这个女儿,钟离缙脸上带了融融的笑意,半个月未曾见到,此刻心中当真十分想念。
瑾悦柔声道:“皇上放心,孩子们皆很好。”
“臣妾这几日也未曾去见昕儿他们,听乳母说有些哭闹,想来也是想臣妾和皇上了。”
众妃看着钟离缙同瑾悦其乐融融的模样,像极了一对恩爱的夫妻。
而瑾悦,不过只是一位妾室罢了。
能有如今的恩宠,全是来源于两个孩子,以及此次疫症一事。
她们心中无声而酸涩的叹了一口气,敛下了妒忌的双目。
皇后失宠,这后宫,恐怕要变天了……
自那以后,连着一个月,钟离缙都未曾踏入过凤仪宫半步。
反而瑶华宫,钟离缙日日都去,即便政务繁忙,他也会去瑶华宫坐一坐,逗逗两个孩子。
许是皇后身子本就虚弱,在昭和殿侍疾那几日过于劳累,回宫后又面临钟离缙的冷待,郁郁寡欢之下竟病了。
整晚整晚的睡不沉,失眠头痛且多梦,白日里,身体虚弱总是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