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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还魂奇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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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贵妃死后,朱见深食米难进,身体也日渐消瘦,久拖成疾,一干御医束手无策,南宫逸看了,也只是摇了摇头,真应了朱见深在万贵妃死时那句话:“爱妃既去,朕亦不久矣!”

朱见深自知难久,依成例颁下诏书,先历数己过,再命太子监国,将朝政皆交与朱佑樘处理,此时太子一党大获全胜,妃党再无翻身之地,嚣张一时的梁芳不敢再与朱佑樘作对,学万安一般向朱佑樘百般示好,对其命有求必应,只求朱佑樘登基之后不要对自己太过苛责。

杨飞和姚昭武借此良机,终见天日,不过二人遭遇有如天壤之别,姚昭武在锦衣卫镇抚司遭严刑拷打,瘦得只剩皮包骨头,始志不曲,以致腿残,而杨飞在顺天府大牢却得牢头特别关照,吃的是特别伙食,连棍棒也未挨过一顿,几个月下来,直养得白白胖胖,敷肉尽复从前。

姚柳青得见父亲,已是珠泪满眶,父女二人皆在鬼门关走过一遭,此番重逢,不禁相对痛哭一场。

是年八月,皇帝朱见深龙驾崩天,葬于定陵,庙号宪宗。

大丧之后,群臣以国不可一日无主,请朱佑樘登基为帝,朱佑樘以父亲新丧,子悲莫名,岂能为帝拒之。

群臣再请,朱佑樘再拒,如此三次,朱佑樘终于同意,择吉时登基为帝,改次年为弘治,大赦天下,史称孝宗。

宪宗末年,民间有“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的传言,三阁老指万安、刘翊、刘吉,六尚书指尹祎、殷谦、周洪谟、张鹏、张蓥、刘昭,这九人旋进旋退,毫无建白,所以有此时评。朱佑樘对诸人为官早看不顺眼,登基之后,一时找不到借口撤换,恰有一日太监整理朱见深曾经炼药之丹房,找到几本万安呈上的折子,上面多是一些春药配方,而朱见深的死因其中一条便是纵欲过度,此事公布出来,朝野哗然,万安羞愧难当,乞休而去,其他人也难以再厚着脸皮赖着不走,一同递上辞奏。

朱佑樘假装挽留一番后,除大学士刘吉,余人皆免职而去,随后起用杨飞的老熟人,前南京兵部尚书王恕,为吏部尚书;进礼部侍郎徐溥,为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擢编修刘健为礼部侍郎,兼翰林学士,入阁办事;召南京刑部尚书何乔新,为刑部尚书;南京兵部尚书马文升,为左都御史;进礼部侍郎邱濬为礼部尚书;令徐溥专理阁务,所有纸糊泥塑的阁老尚书,淘汰殆尽。

姚昭武劫后余生,双腿已残,不宜再任山西副总兵之职,故而朱佑樘封了他一个忠义伯的虚衔,赐府邸一座,良田百顷,留他在京颐养天年。

至于梁芳,朱见深登基次日便将他发配充戍,此时杨飞已重归军籍,入锦衣卫,升千户,奉旨押着丧魂落魄的梁芳,心中之得意,可想而知。

锦衣卫乃皇帝近侍,杨飞居千户,守卫皇城,每日得见朱佑樘,官虽不大,却属皇帝的心腹爱将,如此一时之间宾客盈门,来者无非为了求官,让杨飞在皇帝面前为自己说说好话,杨飞小人得志,来者不拒,他意欲将昔日送出之礼十倍的赚回来,收礼收得手都酸了,但要他在皇帝面前进言,那是万万不肯的,乃所谓拿钱不做事的贪官典范,最后连对他言听计从的姚柳青都看不下去,出面相劝,杨飞这才罢手。

那时官吏之间送礼成风,司空见惯,故姚昭武对此略有耳闻,并未阻止,对杨飞与他父女二人同居一所略感尴尬,杨飞乃他姚昭武的女婿,京城尽人皆知,可这个女婿却名不符实,与姚柳青只有婚约,并未成亲,住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心中便寻思让二人速速举行大婚。

姚昭武召来二人,讲明意图,姚柳青固是脸红过耳,杨飞却更是尴尬,心想梅云清仍在京城,自己此时跟姚柳青成亲,岂非存心让她难看?搞不好一怒之下,不再理会自己,那个一直弃伴她寻找许子吟的败家子更会趁虚而入。

姚柳青见杨飞犹豫不语,俏脸忽尔苍白,显是思及自己失身之事,还道杨飞心有芥蒂,所以迟迟不允!当初她借杨飞之名以拒杨云飞,虽出无奈,可后来杨飞多次舍命相救,她早就打定主意,如蒙杨飞不弃,便假戏真做,与杨飞共度此生,以报答杨飞救她父女大恩,至于她和丁文松的旧情往事,也只有永藏心底了。

“怎么?云飞你不愿意吗?”姚昭武哪知杨飞会如此犹犹豫豫,话锋一转,颇感严厉。

上司余威犹在,杨飞打了个寒噤,心想老子能跟你说想娶别的女人吗?偷看姚柳青一眼,见她凄然神情,忽觉不妙,要是姚柳青又想不开,上吊自尽,自己这罪过可就大了,是以连忙点头道:“云飞当然愿意。”他早将真名告之姚昭武,还自作主张地将这假名二字作了自己的表字。

“好,好,好!”姚昭武哈哈大笑,激动万分,思索片刻道:“这婚礼交由为父去筹办,你公务繁忙,就不用管了,只需在婚礼那日向圣上告假便成。”

杨飞有些犹豫道:“大人腿脚不便,还是云飞自己办吧。”

姚昭武哈哈笑道:“老夫千军万马都闯过来了,区区婚礼又难得倒我么?”

杨飞道:“如此便有劳大人了。”

姚昭武沉吟道:“对了,先帝刚刚大丧,不宜行礼,咱们不能让那些御史抓到把柄,这事还得缓几日。”

杨飞连忙道:“不急的,不急的。”心想梅云清滞京已久,自己与姚柳青成亲之时,说不得她已离京,那时天高皇帝远,自己做过什么,她恐怕也难得知。

杨飞思及此处,心中不禁轻松起来,同时亦为自己欺瞒之心大觉羞愧。

姚昭武却抚须含笑道:“岂能不急,我这糟老头子还等着抱孙儿呢!”

姚柳青含羞嗔道:“爹!”蓦地思起一事,脸色剧变,娇躯一颤,摇摇欲坠。

“青儿!”姚昭武欲待起身搀住女儿,奈何腿脚不便。

“青青!”杨飞当然不会客气,紧紧搂住姚柳青,故作内行的把了把她的脉门,方才向姚昭武道:“她只是过于疲累,大人不必挂心。”

姚昭武不疑有他,道:“如此便好,前些日子也真是苦了青儿了,云飞你先带她下去歇息吧。”

杨飞连声应诺,抱着姚柳青退出房外。

※※※

姚柳青闺房之内。

过了半晌,姚柳青幽幽醒来。

杨飞见姚柳青脸色逐渐红润,似已无碍,自知呆在一个女儿闺房中不妥,便告了声罪,意欲离去。

“杨大哥!”姚柳青出声娇喊。

杨飞回身望去,只见佳人俏目凄然含泪,神情惹人怜惜。

“青青,有事么?”杨飞本欲赶去见梅云清,探探她的口风,见得此景,自知一时片刻只怕难以离去。

姚柳青避开杨飞的目光,垂首道:“你为何不问我……”

杨飞道:“青青心中有事,若是想同我说自然会说,若是不想说我问了岂非自讨没趣?”他说得豪气,心中亦有些好奇姚柳青为何突然昏倒。

“杨大哥,我……”姚柳青欲言又止,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等姚柳青再度开口,脸上已是嫣然带笑,顾左右而言它道:“杨大哥,我昨日听梅姐姐说起一件事。”梅云清在京这些时日,姚柳青时常前去拜见,倒比杨飞更加频繁,杨飞亦因此借机提出让梅云清搬到姚府,梅云清岂会不知这小子心中所思,想都未想,连声拒绝。

“什么事?”杨飞暗叹女人心果似海底针,不可捉摸,说变就变。

姚柳青道:“听说新任吏部尚书王恕有个孙女叫王可卿……”言至此处,故意停了下来,看杨飞的脸色。

杨飞心中一惊,连忙打了个哈哈道:“青青什么时候认得吏部尚书的孙女,那可真是太好了,大哥我什么时候想升官,得找青青帮忙。”心中暗忖梅云清为何会知道王可卿的事情?定是败家子告诉她的,目的是想败坏自己在她心目中的良好形象,怪不得梅云清这些日子一直对自己有些若即若离的。南宫逸这卑鄙小人当面是人,背后是鬼,此账留待以后再算。

他本来对南宫逸印象颇有改观,此刻顿时又变得恶劣起来。

姚柳青嗔道:“大哥说笑了,青青哪认得什么尚书的孙女?是梅姐姐说大哥认得她,听说还颇有交情!”顿了一顿,又笑道:“现在人人升官都来找大哥,大哥哪用得去找别人?”

杨飞故作愤然道:“青青你去告诉云清:休听某人胡说八得,什么王可卿,李可卿,我从未听说过。”

姚柳青有些失望道:“原来此事是假的,本来青青还想前去结识结识这位王小姐。”

杨飞断然道:“绝对是假的,是有人造我的谣。”心道王可卿人不在京城,王恕顾忌面子,也不会拿此大肆宣扬,败家子只怕也是听南宫博所说,只要自己不承认,此事便死无对症。

姚柳青道:“青青还听说前日王小姐……”

杨飞插言道:“没什么听说不听说的,某些传言只怕难以轻信。”

姚柳青微笑道:“传言也好,事实也罢,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大哥如此紧张,莫非心中有鬼?”

杨飞心中倒真是有鬼,不过岂肯轻易承认,故作一脸失望道:“原来青青宁信外人,也不肯相信你杨大哥。”

“什么我杨大哥?”姚柳青含羞嗔道:“看大哥说到哪里去了?”杨飞倒是第一次如此同她说轻薄言语。

杨飞心中一荡,打趣道:“咱们都快成亲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姚柳青闻及成亲之语,脸色又变得阴郁起来,幽幽道:“青青残花败柳之躯,大哥难道不嫌弃么?”

杨飞早知她存此芥蒂,安慰道:“这事又不是你的错,要怪只怪那可恨的杨云飞,大哥来日一定将他收拾了,为青青报仇。”

姚柳青欲言又止道:“可是……”

杨飞连忙打断道:“没什么可是不可是?以后此事休也再提,连对大人也不要提起。”

姚柳青感动异常,哽咽道:“青青这条贱命是大哥救的,大哥要青青如何,青青便如何。”她心中这个结藏在心中大半年,到此时方才解开。

杨飞又道:“如果青青还想着丁兄,咱们还是照当初的约定,假装成婚,到时找到丁兄,青青大可随他而去,我定会说服令尊。”

姚柳青心知今时不同往日,这京城上下皆知她是杨飞的妻子,如果她真跟丁文松远走高飞,不但自己人人唾弃,只怕连杨飞和父亲也难在人前抬起头来,再说杨飞不嫌自己失身,难保丁文松心中亦是如此大度,自己和丁文松这一生到底有缘无份。她暗暗叹了口气,正色道:“青青和他的事,亦如大哥所言,休也再提,青青以后便是见他,也是形同陌路。”

杨飞心中一喜,道:“倒也不必如此,到底是老朋友嘛,见见又有何妨?”杨云飞同姚柳青已成往事,可如果自己与姚柳青成亲之后,姚柳青当真与丁文松鬼混,自己这个老公恐怕不会好过。

姚柳青一脸肃容道:“青青既已决意嫁你为妻,当然身为杨家人,死为杨家鬼,如果有违七出之律,教青青沦为娼妓,不得善终。”对于一名女子来说,她这誓言立得严重至极。

杨飞哪知她会立此重誓,心中有些欢喜,连忙将她搂入怀中,轻轻唤道:“青青。”

姚柳青也不挣脱,依偎在杨飞怀中,芳心久久难以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忽闻一名婢女在门外道:“姑爷,小姐,有客来访。”

二人有些尴尬的连忙分开,杨飞略整衣襟,咳嗽一声道:“是什么人?又是那些求官的吗?”自从姚柳青拒礼于人,姚府门前便冷落许多,已有数日未曾来人。

那婢女道:“来人是一男一女,并未说自己的名讳,只说是姑爷的旧识。”

“旧识?”杨飞一时想不起是谁,便道:“你前去回禀,我稍候便到。”

那婢女应声而去。

杨飞对姚柳青道:“青青,你也随我一起去见来客吧。”

姚柳青犹豫道:“恐怕不妥。”

杨飞笑道:“你都快做我的老婆了,还怕什么?既是我的旧识,见见又有何妨?成天闷在房里,对身体不好。”见姚柳青仍在犹豫,一把抓起她的小手便欲冲出房外。

姚柳青用力一挣,嗔道:“既要见客,大哥总得让青青梳洗一下吧。”

“这倒也是!”杨飞搔首傻笑,甚觉尴尬。

既与姚柳青有了约定,杨飞也不再避忌,就这么坐在房内瞧美人梳洗,姚柳青虽然有些害羞,却未催他出去。

当姚柳青梳洗完毕,随杨飞赶到客厅,已过去一盏茶的功夫。

杨飞见到来人,顿时傻了眼,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刚姚柳青还和自己提起过此人,自己曾信誓旦旦的扬言不识,可眼下人家寻上门了,总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吧?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早知如此,便不硬拖着姚柳青出来见客了。

来人赫然是吏部尚书王恕的孙女王可卿及她的么叔王承裕。

王承裕见他到来,连忙揖道:“杨兄,别来无恙乎,这位小姐是……”

杨飞脸色古怪,硬着头皮向姚柳青介绍二人:“这位便是吏部王尚书之子王承裕,这位是他的侄女王可卿小姐。”当着姚柳青的面,他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王承裕抱拳作揖道:“这位想必是为父声,千里上京告御状,名扬京城的姚小姐吧,久仰久仰!”

王可卿亦跟着福了一礼,妙目却偷偷瞟向杨飞,傻子也看得出其中暗含情意。

“王公子过誉了!”姚柳青盈盈还礼,待见杨飞神情尴尬,不禁暗暗好笑。

双方分宾主坐下,杨飞问道:“二位何时前来京城?怎不事先通知一声,小弟也好相迎!”姚昭武知他肚中墨水不多,这数月里闲来无事便让姚柳青教他识字读书,加之每日与那些读书人相处,连说话也变得文诌诌的。

王承裕道:“在下昨日才到,听说杨兄亦在京城,今日得空,便来拜会,卿儿也吵着要来,说要看看杨兄。”

王可卿玉颊生霞,垂下螓首,却未说话。

姚柳青忽小声道:“大哥,方才青青便想告诉你王小姐他们来京的消息。”

杨飞再挨一记闷棒,暗暗咕哝道:“话不早说,现在放马后炮!”对王可卿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无情,苦笑着道:“小姐抬爱,令云飞惭愧。”忽见姚柳青正含笑看着自己和王可卿,一脸高深莫测,心中顿时叫苦不迭,暗道她不会去向梅云清告“御”状吧?

“云飞?”王承裕一脸不解。

杨飞连忙解释道:“是小弟新取的表字。”

“云飞,云飞,好字!”王承裕念了几遍,有些感慨道:“上次一别,已有数月,未料杨兄如今得皇上器重,身居要职,可喜可贺。”

杨飞打着官腔道:“令尊如今也身处高位,前程似锦,王兄此次来京,必有一番大作为。”偷偷瞟了王可卿一眼,只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吓得连忙避开。

王承裕道:“在下只是托庇父荫而已,如何能与杨兄相比。”

杨飞道:“王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就算令尊不是吏部尚书,亦可大有可为。”

王承裕道:“杨兄过誉了,在下微末学识,焉敢在杨兄面前班门弄斧。”

杨飞此刻虽然谈不上出口成章,于这班门弄斧的典故倒是知道的,不至于似原来般闹出大笑话。他虽知肚中墨水万万不及王承裕这名大才子,但对王承裕如此推崇颇感得意,心想莫非自己经这几日寒窗苦读,当真成了读书人?改日定要去试试科举,说不得一举高中,让人刮目相看,他思及此,颇有些洋洋得意,口中却谦道:“过奖,过奖!”

王承裕亦道:“哪里,哪里!”

姚柳青见二人互相吹捧,愈发难以入耳,便对王可卿道:“王妹妹,咱们两个女儿家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到后厅去说说悄悄话,如何?”

王可卿望向王承裕,见他轻轻点了点头,这才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声。

杨飞却是大为着急,姚柳青拉王可卿去窃窃私语定是意欲盘问自己和她的好事,那时自己逃婚的丑事传来梅云清耳中,自己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可他虽有阻止之意,却无阻止之力,总不能拉住二女说:“两位美人儿,不如陪哥哥我说说悄悄话吧!”最后只能呆呆的目送二女离去。

王承裕忽在他耳边道:“杨兄似乎很关心卿?”

“当然!”杨飞二字出口,又想自己紧张王可卿岂非在说自己对她旧情仍在?连忙改口道:“怎会怎会!”

王承裕道:“其实卿儿对杨兄一直念念不忘,此次来京之前,卿儿本来想留在兖州,后来不知从何得知杨兄亦在京城,突然改变主意,非要随我来京,其中之意,不言可喻。若杨兄有意,在下愿再做冰人,向家父说和,事过境迁,他老人家的怒气已消了大半,暗地里亦曾感叹杨兄乃有情有义之人,肯定会应允这桩美事。”

杨飞不禁有些怦然心动,说实话他对王可卿并非毫无情意,只是一来梅云清有言在先,不许再觅新欢,二来对着容貌酷似南宫燕的王可卿,总有些触景伤情,是以婉拒道:“小弟与姚小姐已有婚约在先,若是再娶卿儿姑娘,便是委屈了她,令尊想必不会答应。”

王承裕笑道:“这倒不成问题,男人三妻四妾乃稀松平时之事,姚小姐亦是官宦之后,跟卿儿又合得来,家父最痛卿儿,不会因此坏了卿儿的美事。”

“实不相瞒!”杨飞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环顾四周,见左右无人,凑近王承裕压低声线故作神秘道:“王兄休看小弟现在这未婚妻表面和和气气的,其实是只母老虎,性子烈得很,这还未过门呢,已对小弟行指手划脚的,别说另结新欢,就是平时想出去寻寻乐子那也是东躲西藏。”他言罢不觉朝姚柳青离去的厅门望了一眼,暗道我的好青青,为了为夫,也只好让你牺牲牺牲了。

王承裕苦笑道:“如此说来卿儿与杨兄当真有缘无份了。”

杨飞连连点头,大吐苦水道:“其实小弟对卿儿姑娘亦是仰慕之极,只是已为冯妇,身不由己啊。”这冯妇向来形容女子贞烈,他这书袋掉得不伦不类,令王承裕哭笑不得。

“是谁已为冯妇,身不由己?”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杨飞又惊又喜,结结巴巴道:“云,云清!”他几乎天天去找梅云清,可梅云清却从未来找过他一次,让他如何不惊,如何不喜,只是这时机却有些不大对头。

佳人入得门来,只见她发髻束起,一身天蓝色的劲装,披着一袭深红色的披风,背负宝剑,肩头还挎着一个包袱,显是为了远行而女扮男装,英姿飒爽中又显出一份娇媚。

梅云清将包袱放到案几上,向王承裕揖手道:“这位兄台是……”

王承裕连忙还礼道:“在下王承裕,还未请教阁下是……”梅云清虽作男装,却可一眼看出其是女儿身,而且与杨飞关系分明大不寻常。

梅云清淡然一笑,不予置答,妙目望向杨飞示意他作个介绍。

杨飞只好避重就轻道:“她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梅花山庄庄主梅云清。”他虽想回答梅云清乃他的未婚妻,可方才还对王承裕那番说法,眨眼自己便跳出一个相好来,让人家如何想法。

王承裕含笑道:“久仰久仰!”他并非武林中人,连梅花山庄的名头也未听过,又何来久仰之说。

梅云清微微一笑,也不再同王承裕客套,瞧着杨飞含笑道:“方才我听你说谁是母老虎来着,是在说我吗?”这句话分明承认她与杨飞的亲密关系。

“当然不是!”杨飞慌忙否认,暗忖她的耳朵为何如此之尖?

“那是谁?”梅云清揪此不放。

“这个……”杨飞支吾良久,还是王承裕替他作答:“杨兄口中所说的母老虎乃是姚小姐,并非梅庄主,在下冒昧问一句,小姐和杨兄究竟是何关系?”

“小女子不才,亦是这家伙的未婚妻!”梅云清语出不逊,回首似非似笑的看着杨飞,忽道:“妹妹你来了。”

杨飞顿时大骇,转首望去,只见姚柳青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双目微红,含泪欲滴,一副含冤受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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