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惊愕，却也想继续听下去。
“她们不会吵架吗...？”
郑涛摇摇头。
“她们会一起逛街，一起打牌，还会在过节的时候带着孩子一起吃饭。”郑涛回想着每一年“家族兴旺”的景象，有些茫然道，
“除了我妈，那三个小妈都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她们完全不会对家产打任何主意。只要在我爸还活着的时候，能套出多少钱就套出多少钱，这就是她们的信条。”
“她们也都知道，家产最后只会是我的，因为我妈有家底。”
郑涛蹙眉，神情有些凝重，“我父母的婚姻，就是联姻的产物。”
“而我身份特殊，不能张扬，所以从小到大上的都是公立学校，回家后接受单独的私教课。”
顾雅茗道，“原来是这样...”
私教课她深有同感，从小学开始，母亲就会找老师让她学习各种礼仪、乐器等等社交所需要的技能，为得就是让她能落落大方地出现在名利场上。
“最可笑的是。”
郑涛扭头，笑着说，“三个小妈，还有我妈，她们外面都养了情人。”
顾雅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难怪，之前他曾说过...圈子里找情人的事情。
“她们...”顾雅茗顿了顿，问，“那三位小妈，爱你父亲吗？”
“果然是你能问出来的问题啊。”
郑涛摇摇头，“当然不爱，理所当然，她们喜欢的只是钱。”
“是啊...”
顾雅茗轻笑一声，宛如自嘲。
“所以，我的结局早就注定了，和你一样。”
公交车驶进车站，一位父亲带着小孩下车，哄着他说：“乖小子，小心点！”
“爸爸，我想吃蛋糕。”
“听话，咱们看完医生就去，好不好？”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进了医院。
郑涛望着远去的身影，仿佛自言自语：“我讨厌被这些关系绑着，所以...”
他顿了顿，“你不也是一样吗，被这些复杂的利益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我现在算是解脱啦。”顾雅茗拍拍他的肩头，“那你呢？你准备怎么办？”
郑涛抬眼，想了想说：“我带你看点东西。”
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来市医院。”
五分钟后，一辆加长黑色轿车停在车站前。
身穿黑西装的男人下车拉开车门，十分尊敬地说：“您请。”
郑涛向顾雅茗伸出手，邀请道：“走吧。”
...
轿车驶向市中心的三栋高楼，他们在门口停下，但却并未下车。
郑涛问顾雅茗：“这里的产业，你应该知道是谁的吧？”
“嗯...”顾雅茗想了好一会，“江岚楼宇，好像是姓郭。”
“郭凤婷。”
郑涛脱口而出。
接着他交代：“去南府路。”
“好的。”司机发动引擎，又扭头说，“少爷，有人跟着我们。”
郑涛却没什么反应，“让她跟。”
轿车缓缓驶出环岛。
接下来的一小时里，郑涛带着顾雅茗饶了整个市中心。
最后他们来到中心展馆的顶楼。
郑涛指着远处的工业区说，“刚刚路过的所有地方，虽然名字并不属郑，其实都是我母亲和父亲的家业。”
“这就是江城的利益网，肮脏，混乱，奢侈，上流...这些将来都会是我的。”
他说这些，语气就像是在分一块蛋糕。
“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或许就是你父母追寻一生的东西。”
放眼望去，江城的工业区尽收眼底，车流往来，熙熙攘攘。
顾雅茗看到了更深入的世界。
也是更黑暗的世界...
“而得到这些关系，进入这个圈子，除了被贪wu受hui，就是成为利益共同体，其中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郑涛冷哼，“就是联姻。”
“你母亲就是这样做的，所以她才会想方设法让你接触何毅平，让你成为一个牺牲品...”
“何毅平只是一个符号，换另一个人来依然可行。”
旁晚，风吹乱了顾雅茗的黑发，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郑涛的声音句句扎在她的胸口。
最后，他问：“你还觉得，何毅平是我们的同类吗？”
不是吗？
顾雅茗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