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多少次,他都试图在谢梓寒面前表现的坚不可摧,他怕他担心,更怕他失望。
而那个人每每只用三言两语便能窥探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墨子渊曾以为自己会恼羞成怒,甚至倔不认嘴。
可事实总是在意料之外。
那种如释重的感觉,让他觉得新奇甚至上瘾。
主上每一次的诉说,也都是在坚定的告诉他,我钟意的是任何模样的你。
他钟意我,
他钟意我。
他钟意我!
脑海中的些许忧愁被一波一波的声音所掩盖。
谢梓寒见他沉默许久,本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眼前的这个人眼神逐渐明亮,就连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扬。
这混蛋又在想些什么?
谢梓寒微皱起眉头,想与他拉开一丝距离,身体却定在了原地。
乱想就乱想吧,能笑成这样……至少不是坏事。
“别傻乎乎的。”他伸出手戳了戳墨子渊的脸:“记住我说的。”
谢梓寒转身想要离去时,骤然发现四周除了眼前的马以外,并没什么人。
东宫门前没什么人敢停留溜达,刚刚的人潮已经褪去,这个时辰百姓们不是在睡午觉,就是在吃饭,也没人注意他们,守卫也恰好去换班了。
既然都要分开些时日,不如给小家伙给奖励。
思虑至此,谢梓寒果断侧身主动吻上了墨子渊唇。
墨子渊眼神呆滞到逐渐瞳孔放大。
在谢梓寒想要退开时,他直接搂住谢梓寒后脑勺将他抵在门上深吻。
狼崽永远不缺冲劲,何况是猎物主动诱惑。
正午烈阳高照,明亮了全城也好似掩盖了暗处的阴霾。
孩童在院落里嬉戏,欢快的笑意能拨动每一位路过门前的旅人。
不知何处飘来的清风顺手捋过院落中的花丛,带着一丝清甜勾着冰糖葫芦的韵味。
一切,恍然都很美好。
辛苦了半日的人,疲惫了半日的马,都沉溺于半刻的悠闲。
没有人注意。
他们在片刻宁静的偷闲时光中,安静热吻。
谢梓寒与他分开时,气息还有些不稳,他推了推墨子渊的胸膛:“该走了,不然你老师一个人得发疯了。”
“我不怕他发疯。”墨子渊向他靠近,语气中满是眷恋:“再亲一会儿。”
谢梓寒快速在他唇上吻过:“真得走了。”
“嗯。”墨子渊眼神落在他身上,温柔且眷恋:“这次先放你一马,等日后我再慢慢补回来。”
谢梓寒笑骂他一句,径直跨上墨子渊刚刚骑来的马,扬长而去。
墨子渊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片刻后轻轻摸了摸嘴唇。
竟是低头笑了。
站在不远处,从墨子渊下马开始便一直盯着这儿的陈烁华。
此刻,一脸漠然地看着自家殿下在门口摸唇傻笑。
他抿抿唇,心里很不是滋味。
深吸一口气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向墨子渊走去。
恰好这时墨子渊笑着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烁华:“……”
也不是说他难过,起码殿下这表情不是生气,但这笑容未免收的也太快了吧。
墨子渊扫视他:“有事吗?”
“有……”
“说。”
陈烁华:“……”您老人家这表情让我不是很敢说。
“快到月底了,好像该发月钱了哈。”墨子渊半眯起眼睛:“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来着?”
这么明显的威胁意味让陈烁华瞬抛下了所有顾虑。
他捏紧拳头,抬起头,眼神坚定语气更是铿锵有力:“殿下,我觉得你这脚踏两只脚的行为,不好。”
墨子渊:“……………”
事情来的太过突然,墨子渊脑袋一时没转过弯。
陈烁华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殿下,虽然您前些天一直在躲着属下,但属下还是碰巧发现了您多次溜进鬼手教主房间,还与鬼手教主同床共枕。”
“这些事属下都没有跟谢教主开过口,毕竟好聚好散都需要时间,可您与鬼手教主这才过去两日不到。”陈烁华十分苦口婆心的劝导:“如今便和谢教主在这儿光天化日那啥,是不是太对不起二位教主了?”
陈烁华口气说完后,只觉得心情畅快,不自觉扬起了嘴角,但仅仅只是在片刻间,笑容便定格在了他的脸上。
他感觉到了两道致命的视线正盯着他。
一道来自于面前,回过神后,皮笑肉不笑被莫名其妙扣上一堆帽子的墨子渊。
另一道来自他身后,恰好路过,此刻面无表情手握长剑冷眼看着他的洛南洲。
陈烁华:“……”
墨子渊双手环抱于胸前,缓步向他走近
陈烁华感觉到了一股几乎实体化的冷意,他不自觉向后退:“殿殿下我对您忠心耿耿,您不能灭我口。”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想呢?”墨子渊冷声道:“这些话你要是敢拿到主上面前去说,别说加月钱了,就你每个月的奖励有没有都不一定。”
他单手搭在陈烁华肩上暗暗力,扬了扬下巴看着身后的洛南洲:“他会给你解释,解释完之后把你今天所说的话吞下去,别拉出来了。”
墨子渊路过洛南洲身旁,留下一句。
解决完后,来我房间,有事问你。
听着墨子渊的脚步远去,陈烁华紧绷着的身体才骤然放松,他揉着肩膀,苦笑的看着洛南洲:“洛公子让你见笑了,殿下今天脾气不好。”
洛南洲冲他微微一笑,走过去就手搭在他刚才的肩膀上:“你跟我过来。”
陈烁华心疼的看着自己肩膀,这点月钱还不够去做几次针灸吧?
不知道……能不能留殿下的名字免单呢。
墨子渊将药渣扔到小厨房后,才来到书房,回想刚才的吻只觉得身心舒畅。
提笔便在纸张上写下近来得到的线索和目前的局势。
完全确定与他们站在同一条线上的大臣和门派。
包括下一步的举动从何查起他心中都有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