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仲明下意识抗拒地后缩一步：我不是怪物，谁也别想让我承认自己是怪物！
老乞丐知道黎仲明究竟在害怕什么，并且根据对方的反应，他也更加确定了自己就是“钥匙”。
“哈哈哈哈哈哈哈，额知道额对应的‘锁’了！方向没有错！为师没有搞砸！”
“黎仲明，你到底在怕什么？害怕自己不是人类?”
“唉，如果真是那样，就太悲哀了。”
“谁规定，‘黎仲明’就一定要是人？”
黎仲明的人类意志摇晃了一下：“如果我不做人类，那我的自主意识就不复存在了！”
“你……”老乞丐欲言又止，就像班主任辅导自己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学生，“你的自主意识，又不是因为你是人类而存在的。”
“作为‘人类’的黎仲明不存在了，作为‘怪物’的黎仲明还可以存在啊。”
然而，黎仲明就像一头不会拐弯的倔驴：“不，我会迷失的，我会被它们同化，主控权会被它们夺走。”
“迷失？同化？夺走？”老乞丐有些无奈，“这跟你是不是人，有个屁的关系！”
“你现在太弱了，自然会被它们欺负。你承认自己是人类，它们就无可奈何——这只不过是‘保护机制’在起作用而已。”
“黎仲明，你只需记住，你是黎仲明，仅此而已，就行。”
“至于你到底是怪物，还是人类，只有你自己说了算。”
黎仲明苦涩地笑了笑：“问题是，就算我认定我是黎仲明，我可以决定自己究竟是什么吗？”
“就例如我一直想确保自己是人类，想保护身边家人朋友的安全，但我想，就能做到吗？”
老乞丐也笑了，但是在笑对方的愚钝。
“其他的‘同类’做不到，很正常；但你，做不到，就很可笑。”
“你难道就不好奇吗？意识空间的怪物中，也不免有实力强大的，但它们就算言惑你，侵占你，折磨你，却从来未对你下过死手，甚至都没对你动过杀心。”
“你真以为，你在意识空间里能存活到现在，取决于你是这副身体的主人？”
“更何况，你怎么就确定，这是你的身体？就因为最开始的主控权在你手上？”
“但我要告诉你，最开始的主控权，其实也不在你手上。”
老乞丐像是知道黎仲明身上的所有秘密一般，他指出了一个至始至终黎仲明都没发现的信息。
“303房间的尸体，是不是你黎仲明啃食的呢？”
黎仲明猛然一惊：如果不存在失忆，那控制这具身体，吃掉303半人怪的那个意识，不是他！“黎仲明”上线的时间，应该是从沙发上醒来以后！
结合吃怪物的欲望来自意识空间的巨蟒“吞天”，黎仲明得出了答案：“所以，在303操控这副身体啃食尸体的，是吞天。”
“黎仲明，是后来‘上位’的。”
“只是，为什么主控权会落到我手上?”
老乞丐没有明说答案，而是指引他往答案的方向上想。
“现在，又回到先前的那个问题了：你说，那些怪物，为什么不杀你呢？”
黎仲明环视了一圈意识空间里已经化作淡影连轮廓都看不见的怪物们，重述了它们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