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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怪他,反而来怪我。我仅有的作为也不过是接起了那个电话而已,郑敖那样风流的名声,谁都知道他不会长久,就算没有我,他也仍旧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我再纠结,再踌躇,我从不曾把责任怪到郑敖的任何一任床伴上,我知道他的那些过去,不是shakira的错,不是宁越的错,甚至也不是郝诗的错,只是因为他郑敖是个烂人。他有苦衷也好,他有前缘也好,他是关映教成的也好,是郑野狐教成的也好,结果就是他变成了一个烂人。

这样的谈话,对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事。我是在自揭疮疤,对于宁越来说,要对我这样一个人来低头,更是人生头一次这样大的折辱。

“不说这个了。”我收回了手:“你今天找我是为什么,不是揭旧账吧。”

宁越咬紧了唇。

“你跟郑敖说,不要让我哥退出,”他似乎下了莫大的决心:“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他了。”

“这话你可以自己去跟郑敖说。”我不接这个茬。

宁越哼了一声,眼神很是决绝。

“他今天带你过来,就是要我跟你道歉,这我还是知道的。”宁越显然也不愿意跟我多说:“你跟他说,话我都说清楚了,我们的事了了,电话是我自己一定要问我哥要的,让他不要再为难我哥。”

他说完就转身要走,我叫住了他。

“等等……”

“什么事?”宁越把话说清楚了,倒是很洒脱的样子,双手插在裤袋里,仿佛又回到当初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少年的样子。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我问他:“你是真心喜欢郑敖吗?”

宁越嗤笑了一声。

“我不喜欢郑敖,一直追着他干什么,又不是有金子捡。”

“你想和他长久的在一起?”我也不铺垫,直接问:“你知道他的性格有多烂,也知道他的过去,为什么还要追着他?”

“我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呢,”宁越不以为然:“因为我喜欢他啊,喜欢自然要追。何况我觉得他喜欢我,能为了我浪子回头。不是有句话吗?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

“他对你并不好。”我这样说。

宁越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男人啊,怎么问这种问题?”他一副我问得莫名其妙的样子:“喜欢就追,追上了最好,追不到也努力过。要是不是郑敖是个女人,你不就想通了?男人追人,都是凭喜欢,哪是看别人对你好不好的,被拒绝被冷落都是正常的吧。你喜欢别人,追的过程中有相处,就是你赚了。又是你先喜欢上的,又要别人对你好,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买卖吧?”

我被他一番话说得呆住了。

“问完了吧,没有别的事了吧?”宁越不是很想和我聊下去的样子:“我走了。记得跟郑敖说我跟你道过歉了。”

他先前来的时候尚带着一点被人侮辱了一样的倔强,现在说完了,反而洒脱很多。一边往外走,还一边反着朝我摆了摆手。

我一直把他当做自己如鲠在喉的一根刺,他大概也把我当成一个自己栽过的大跟头,只是现在他已经放过自己了,我仍然在这里。

王娴说发泄情绪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不要压抑,否则就会心有不甘,就会越来越复杂。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我自己制造出的一团复杂之中。

87花海

我本来以为参加婚宴就是吃过午饭就回家,但我还没回去找郑敖,叶素素就过来了。

“许朗,等会我们去四眼开的店里去玩,你也来吧!”她手边还拖着一个青年,西装革履,有点娃娃脸,看起来有点眼熟。

“我不去了。”我推辞:“睿睿还在家等我回去。”

“你才多大啊,怎么一副老妈子的德性!”叶素素伸手就推我:“你那儿子鬼精鬼精的,一个人在家都没事的,何况还有那么多佣人呢。”

“还是下次吧。”我看了看手表:“何况还有婚宴呢。”

“切!你还准备吃婚宴啊。”叶素素像个不良少女一样:“宁家规矩那么多,东西又不好吃。我们都是露个面就出去玩的,难得聚在一起,你也来玩吧……”

我推脱不掉,还被叶素素指着自己额头:“你看你儿子打我的那一拳还没消呢,子债父偿,快陪我去玩!”我被她缠了一会儿,四处张望等郑敖来救场,她显然也看出来了:“你别指望郑敖了,要不是你在这,他也出去玩了。他在跟我姐夫说事呢,要不要带你去看?”

我被叶素素一路拖着,七绕八绕,又穿过一条回廊,不知道去了哪个休息室,里面全是稍有点年纪的人,都在吸雪茄聊天,连宁先生也在里面,叶素素在晚辈中是非常讨人喜欢的,有叔伯年纪的人亲切地叫她“素素”,她笑着打了招呼,带着我去了旁边的小房间里。对我做个“嘘”的手势,轻轻推开了门。

门里有烟味。

背对着门坐着的应该是叶素素的姐夫周勋,侧面对着门的是郑敖,旁边还有几个我都不认识的人,有位穿着军装,可惜我不太懂军衔,其中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那个有点眼熟。

“……他们那边已经不可能再让步了。”说话的戴着眼镜的那位:“而且说必须在晚上之前得到答复。”

郑敖轻笑了一声。

他在我面前都是嘻皮笑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嘴角常常带着点笑,但这次笑起来,就有点冷冷的意思,我感觉趴在我身后的叶素素似乎打了一个寒战,她肯定以前是见过郑敖这样笑的。

“现在东西还没到我们手上,他们自然可以狮子大开口。”郑敖懒洋洋地坐着:“钱不是问题,东西验仔细点。到手我们再另说,听说那边叛国罪还判得挺严重的。”

“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不讲道义了。”穿着军装的那位问。

郑敖笑了起来。

戴眼镜的那位也跟着他笑了,只有那个穿军装的没有笑,那是位非常年轻的军人,一脸正气,十分英俊,看别人都笑了他也不生气,仍然非常端正严肃。

“夏启安,你不去做世界警察真是可惜。”郑敖语调是非常轻松的,却全然不似平常在我面前的样子:“大家是在桌子底下交易,还讲什么道义。何况他们能卖给我,自然也能卖给别人,f22到手,我就弄断这条路,让他们去应付联邦调查局……”

那个被他叫做夏启安的军人仍然有点不赞同的样子,只是没有再反驳了。

郑敖说完,把头转了过来:“叶素素,你还要听多久墙角?”

他话刚说到一半,叶素素那叛徒就把我往前面一推,我整个人撞开了门,直接冲进了房间里。

他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我身上,那个军人一副随时要过来放倒我的样子,戴眼镜的青年唯恐天下不乱地吹了声口哨。

郑敖脸上那种冷冷的笑容淡了,然后他勾起嘴角,又笑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地站了起来,过来揽我肩膀:“小朗,你怎么在这里?”

我回头看,叶素素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我决定把她供出来。

“是叶素素她带我过来……”

“我知道是她,别人郑偃也不会放过来。”郑敖语气极轻松,还看了一眼周勋,后者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管不住叶素素。

我还是感觉被他们看得有点如芒在背,十分想出去。

“刚刚叶素素叫我出去玩,”我跟郑敖解释:“我不肯跟她出去,她就说带我来找你,我以为你们只是在聊天。”

“她要带你去哪?”郑敖一副我出现在这很正常的样子,还跟我聊起天来,我却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她说去什么四眼的店。”

所有人的目光都似乎转了转,连郑敖也看了一眼那个青年。

那个戴着眼镜的青年十分斯文地笑着,走过来,朝我伸出手,十分友好,我也只好和他握了手。

“你好,我叫万俟渊,复姓万俟的万俟。”他大概知道自己的名字很难记:“外号叫四眼。”

我“哦”了一声:“我叫许朗。”

他放开了我的手,仍然笑得温文尔雅。

我忽然反应了过来。

“四眼……”我说出口才想起叫外号不太礼貌:“你?”

他点了点头,朝我笑:“欢迎你到我店里玩。”

直到坐着车在去那个万俟渊的店的路上,我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去他的店里“玩游戏”。

叶素素倒是很兴奋,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出卖我了愧疚还是真喜欢那里,一路上给我介绍个不停,一会说他店里的设备超级高端,就算我不玩游戏看电影也比电影院要爽,一方面说他店里的游戏本来是准备用于军方训练的,说我一定要玩玩。还给我把万俟渊的名字写了出来——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叫莫崎渊,还在想哪有复姓叫莫崎的。

万俟渊的店其实并不像玩游戏的地方,更像一个小型的高科技展,正中央是巨大的屏幕,有一台台像汽车驾驶舱一样的东西摆在地上,也有各种型号的飞机驾驶舱,还有各种造型奇怪的头盔、武器、枪械……

叶素素虽然是个女孩子,却是一堆人里面玩得最兴奋的,先是去研究了一下新到的武器,拿着一把好像电影里欧洲古代的重剑舞来舞去,又拿着一套据说是复原的峨眉刺看了一会儿,就拖着我去玩什么赛车游戏。

这次来的人不少,都开着车,店主万俟渊,叶素素家的病罗刹,还有那个我想起来叫酱七的娃娃脸,周勋,连那个穿着军装的夏启安也来了,一脸正气地四处张望着。

我被叶素素推推搡搡地拉到一个汽车驾驶舱上坐下,又被安上一副重得很的眼镜,戴上耳机,偏头一看,郑敖也坐了过来。

“你……”我刚要说话,他就系上了安全带。

“好好开啊,小朗。”他也戴上了眼镜,笑眯眯地看着我:“我的‘命’就掌握在你手上了。”

我还来不及说话,眼前的世界忽然一变,变成电脑的界面,我整个人都吓得缩了一下。

郑敖的手还搭在我腰上,这是实实在在的触觉,但我转过身,却看不到他了,只是眼前的界面跟着转了转视角。

我伸手摸了摸,摸到了郑敖的脸颊,他从小养尊处优,皮肤好得很,我说他像兔儿爷不是没道理的。

不过他这个人安分不了多久,我只是碰了碰他的脸,他马上把嘴唇凑了过来,咬了咬我的手指尖。

我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收了回来。

“好了,我现在要调场景了。”叶素素的话传了过来,眼前的电脑界面在变换着,一幅幅图片滑了过去,她还在询问我:“小朗你喜欢什么场景,沙漠?草原?丛林?”

“随便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自己就到了这地步,只想玩完这盘就赶紧走了。

“那我选丛林了!我最喜欢丛林了!来一盘丛林,来一盘悬崖,那才刺激呢!”叶素素兴奋地说。

不用看我就知道,能让她兴奋的,绝对不会是什么我喜欢的东西。

眼前的场景一跳,变成了一片茂密的丛林,简直和3d电影的画面一样立体又清晰,连枝叶间漏下来的阳光都十分逼真。树丛茂密,连路都被遮住了,我开的似乎是一辆越野车,我朝右边转了转头,一辆更为高大的越野车在我旁边,那应该是叶素素的车。

眼前出现了倒计时。

我握紧轮盘,踩离合挂档。

倒计时结束的瞬间,我的车骤然冲了出去,一头扎进了丛林中,茂密的纸条直接抽在了车窗玻璃上,这逼真度吓得我往后一缩,郑敖拍了拍我正在挂档的手,我总算安心一点。

“哟呵!我先走了!”叶素素在耳机里喊道:“小朗加油追上我啊!”

眼前一花,她那辆巨大的越野车跟一只蛮牛一样摧枯拉朽地冲进了丛林之中,一个急转,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她还说李貅是蛮牛,她开车的方式才和蛮牛差不多。

我急着让车慢下来,倒不太想追她,郑敖握着我的手,帮我挂档,低声安抚我:“别管她,我们慢慢开。”

车速渐渐慢下来,树枝抽打车窗的感觉也没那么恐怖了,眼前一亮,车辆似乎冲出了丛林,外面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山林,有点像我陪睿睿看过的地心历险记里的世界,高大的石山,长着五颜六色的树木,瀑布从山顶倾泻下来,到处都是奇花异草,各种颜色的植物,大概是因为百分百拟真的世界太难做了,所以弄得像幻想世界。

我慢悠悠地开着车,带着郑敖在树林间穿梭,有高大的参天古木,茂密的草原,汽车一头扎进花海里,无数花瓣被冲得飞起,惊起无数色彩斑斓的蝴蝶,我被这景色引得惊呼了一声。

“小朗很喜欢这里?”郑敖问我。

“挺好看的。”我把车速降得更慢,想要多在花海里开一会儿:“要是这种游戏对视力没有影响的话,我下次就带睿睿来这里玩。”

“其实现实中就有这样的景色。”郑敖说:“我曾经开车去过伊犁,那边有花海,而且星空也很好看。”

我反应了过来。

睿睿如果在郑家长大的话,看这样的景色也不是难事吧,别的不说,李貅郑敖他们小时候每年都要出国旅游,再漂亮的地方也见过了吧。

“也是。”我忽然觉得有点意兴阑珊,连耳机里叶素素在大叫“我赢了”都没管:“以后他应该可以亲眼看到比这更真实的吧。”

郑敖握住了我的手。

“小朗。”他轻声说:“我是说,以后我们三个,一家人,出去旅游吧。”

耳机里叶素素仍然在叫:“哈哈哈,老娘的技术是不是惊天动地啊!崇拜我吧,许朗……诶,许朗,你的车怎么停下来了。”

88底线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情况。

于是我把车开到沟里去了。

玩了一会,大家都饿了,不知道谁叫的东西,有披萨,有各种烤好的腊肠,几份沙拉牛排之类的,还有一大罐子粥和炸鸡,饮料有冰啤酒和酒,各种汽水,就是没有矿泉水。

郑敖在一堆汽水里选了口味最清淡的,尝了一口,递给了我。

我很少和这么大拨人一起玩,万俟渊店里高科技装备齐全,却连一张像样的大桌子都没有,东西都挤挤攘攘地堆在一张小桌子上,大家或坐或站,叶素素不知道从哪里拖来一张毛茸茸的沙发,抓着一个比她脸还大的三明治在吃,那个俄罗斯人站在她旁边跟他说话。

郑敖给我找的坐的地方是一台投影灯上面——倒是很适合坐,因为又大,又光滑,像一个台子一样,不过感觉应该很贵,因为万俟渊看起来非常心疼,总是时不时往这边看,所以我就虚靠着,没有真的坐下去。郑敖对这里吃的都不很感兴趣的样子,就是老是蹭我的东西吃,我喝粥他就要喝,专门给他喝他又不要了。

“等会我带你玩飞机。”他咬了一口我在吃的披萨,揽着我肩膀。

我看着那个正皱着眉选饮料的夏启安,他大概想从这些汽水和酒里面选一瓶水出来。就算大家都在乱玩一通,连周勋也在玩枪,郑敖西装早就脱了,衬衫领口都解了几颗扣子,他仍然一丝不苟,连站着吃东西都身姿挺拔。

“他是夏家的人吗?”

郑敖正在研究我吃的披萨是什么料:“看那个德性就知道姓夏了,喝个饮料都怕被资本主义腐蚀。”

夏家的人向来自律又正直,算是这堆人里面最独树一帜的了,郑敖喂了一口披萨给我吃,又十分不爽,把我脑袋拗了过来:“他有我好看?”

我思索了一下:“他挺适合穿军装。”

不知道哪个字惹到他,郑敖忿忿不平地把披萨扔回盒子里:“我也有军装的!”

“你不适合穿吧。”我说的是实话,郑家人穿衣服只能两个极端,要么极精致,要么极简单,军装他脸也撑得起,但总是不如剪裁完美材质高档的风衣好看。

他彻底生气了,一副等会就要去把夏启安打一顿的样子,粥也不喝了,抱着手臂不说话。不过我倒是不太担心夏启安,夏家人打架应该很厉害的。

下午又乱玩了一番,郑敖执着于跟夏启安比模拟驾驶飞机,夏启安解释了一会自己对这方面不太熟,最后还是在万俟渊的激将法下上场了,万俟渊这个人很聪明,有点像演义里的军师幕僚之类的角色。看起来文质彬彬,其实满肚子心思。

我坐在郑敖旁边,戴着眼镜看眼前视野里云海翻腾,飞机旋转着直冲而下,枪林弹雨,就算知道是假的,也被这比过山车还刺激的经历吓得心跳加速。

郑敖赢了。

大概是我脸色有点白,他一直在问我有没有事,叶素素还想带我去玩游戏,拿着枪就可以操纵游戏里的人物,举手投足都投射到游戏里,看起来十分厉害,可惜我对打怪兽没什么兴趣,自己坐到一边去了。

我天生知道选最安静最不起眼的角落,显然夏启安也在找安静的地方,我刚坐下他就过来了。

两个人坐在一起,总得说点什么,聊天气似乎有点太傻了。

“你做什么职业的?”夏启安大概觉得自己在礼节上应该跟我搭话。

“律师。”我对夏家人还是很尊敬的。夏家是克己复礼又自律的军人家庭,夏家人都是真正的栋梁。

夏启安点了点头:“我是军人。”

看衣服就知道了。

“我是这两年调到北京的,所以你没见过我。”他执着而严肃地与我攀谈。

“哦,”我点了点头:“你以前在哪?”

“在沈阳。”

“你在那边遇到过李貅没?”我也就随便一问,夏家和李家向来不对盘,问他还不如问郑敖。

“见过。”夏启安十分认真地回答我:“他父亲把他调过去的。”

我想起了李貅在电话里骂娘的样子,有点想笑,他本来就挺凶的,在那边多呆一会儿,不知道会野成什么样子。

“他在那边怎么样?”我有点想笑。

“他不太喜欢东北。”夏启安告诉我:“李貅能力还是不错,就是喜欢和长官唱反调。”

意料之中。

“你现在和郑敖一起做事吗?”我跟他道歉:“今天打扰你们开会,不好意思。”

“没关系。”他大度得很:“我们聊的不是什么要紧事。”

我找不到话可以说,只能拿起饮料来喝,他大概以为我是介意这个,正襟危坐了一会儿,又告诉我是:“我不歧视这个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歧视什么?”

夏启安以非常正式的语气告诉我:“我不歧视同性恋。”

被一个正直的人这样特地告知,滋味还是有点奇怪。

“我知道。”夏知非就是大逆不道的第一个元老,他现在的身份俨然是夏家的继承人,不可能歧视这个。

他大概是怕我不相信,还解释了一下。

“只要是感情,都是一样的。”夏启安告诉我:“郑敖对你很好。”

不知道他哪里得出来的结论,我也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拿起饮料来喝了一口,还是非常难喝,想起夏启安吃东西的时候在找饮料,正好转移话题:“你刚刚喝的是什么?”

“清酒。”夏启安告诉我:“跟水差不多,有点甜。”

我还来不及细问,郑敖已经走了过来,就坐在我身边,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夏启安和我都没惹他,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

我陪他坐了一会,自己去冰箱里找饮料喝,看来看去,只有一种瓷瓶子里装的有点像夏启安说的清酒,拿了两瓶子过来喝,确实味道有点甜。

第一个发现我的状况的是叶素素。

她去玩了一会格斗游戏,跑过来找我,直接叫了一声:“许朗你脸好红啊!”

我摸了摸脸,好像是有点发烫。

郑敖凑过来查看我的脸,大概是闻见酒气了,皱起眉头:“你喝了什么?”

我被他们一副慎重其事的样子弄得昏了头:“没……没喝什么。”

郑敖已经拿起放在一边的酒瓶子在看了。

“我以为这个是清酒,”我跟他解释:“是有点甜的。”

人都围了过来,我对这场面有点不知道怎么应付,感觉跟审犯人一样。叶素素看了一眼酒瓶子,笑了起来:“行啊,小朗你还学会喝酒了。”

郑敖站了起来,已经取了衣架上的大衣回来了:“我先带小朗回去,你们玩。”

“我没事的。”我说着,站起来想去洗手间洗把脸:“你们继续玩。”

坐着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站起来才觉得天旋地转,脑袋重得很,明明是朝前面直走,整个人却控制不住地往左边歪。郑敖伸手来扶住了我,给我裹着衣服:“叶素素,去把我车开过来。”

叶素素笑着欣赏了一下我走路走不稳的样子,终于跑去开车了。

我迷迷糊糊地被郑敖带着往外面走,电梯一晃,我更加晕了,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下面栽,只想找个地方睡觉,醒来再说。郑敖却一直带着我往外面走,不知道谁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被郑敖骂了一句还不走,我被扶到车上,坐在副驾驶座上,郑敖在给我系安全带,我侧头靠在座椅靠背上,冰冷的真皮材质,贴着我脸,我觉得我脸颊可能真的很烫。

郑敖系好安全带,用手背探了探我的脸:“小朗,难受吗?要喝水吗?”

我把脸压在座椅上,不想和他说话。

车一开动,更难受了。脑子里一团浆糊,又重得很,胃里翻江倒海,整个人像一个调料罐子,里面各种滋味全部混成一团,控制不住地要往外涌。

这地方离郑家不算近,一路上开开停停,我还下车吐了一回,郑敖怕我冷,一直拿车上毯子裹着我,我站在北京冬天冷冽的空气中吐的时候,他在旁边暗自发狠:“夏启安那个混蛋!给我等着。”

关映教他自私,也不是没好处的,至少人自私一点,不用在乎别人,也就不会因为别人难受而跟着难受,却又无能为力。对他这种人来说,这就是生活里难得的不如意了。

折腾了一路,终于到家。

管家早就接到消息,准备了热汤热饭,郑敖先带着我漱口洗脸,把带着酒气的外套剥掉,然后喝点热茶,管家又送上来很多清淡的汤粥,说垫垫肚子。我不肯喝粥,厨房不知道做的什么点心,又香又软的馒头状,带着植物的味道,吃了半个,不是很反胃。

“让许先生去睡觉吧。”管家在旁边小声指点郑敖:“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我蜷在被子里,闻见自己身上的酒味,总觉得有点头晕。找了一套衣服,摇摇晃晃地去洗澡。

其实吐过之后头脑就清醒了,就是身体仍然有点醉着,不听控制。

我本来只是想冲一冲,但看着陶瓷浴缸被暖色灯光照得很光滑漂亮,忽然觉得泡个澡也不错,就是等放水要很久,我一直坐在旁边等,还差点摔了一跤。

全身都泡在热水里很舒服,当然也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当初我被关在郑家,叶素素就力劝我喝点酒,说喝一点点不碍事,还会心情好,避免我得抑郁。现在才发现确实是,人喝了酒之后,看整个世界都是带着光的,明亮温暖的,控制不住地想笑,甚至想哼一点歌。

但我爸是从来不赞同人酗酒的。

我在浴缸里哼着歌的时候,郑敖回来了,在外面停了一会,然后敲了敲门。

“小朗,你在里面吗?”

我“嗯”了一声。

他推了推门:“我进来了?”

我换了个姿势,发现浴缸没办法趴,还是蜷着舒服,四周都是温热的水,感觉像小孩在母亲的肚子里。把手指张开在水里划,水从指缝间滑过去,感觉很舒服。我把两只手都张开,在手里划来划去。

郑敖穿着一件衬衫,下面是比较窄的裤子,大概是为了穿靴子,整个人高挑又瘦,站在浴缸前,挡住了我的光。

“睿睿没睡觉,一直在等你。”他告诉我:“我告诉他你不舒服,让他不要来吵你。”

我没有理他。

都说喝了酒开心,其实喝了酒就把什么都忘了,要看着他很久,才能想起来。所以喝了酒什么都不记得,大脑一片放空,最是开心。

郑敖不知道从哪里拖来一张凳子,在浴缸旁边坐了下来,又拿来一个沐浴球,开始往上面倒沐浴露。

“洗完就去睡吧,”他的声音有点哑:“老是玩水会感冒。”

我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喝酒吗?”我问他。

他脸上表情很严肃,一点笑容也没有:“我最后一次喝酒,是三年前。”

“你喝酒也很开心吗?也会什么都不记得吗?”

他把我手臂拖住,用沐浴球在上面刷。

“喝酒是逃避,”他说:“我没有需要逃避的事。”

我转开了眼睛:“但是喝酒让我很开心。”

郑敖刷完我手臂,开始刷我的肩膀:“现在的生活让你这么不开心吗?小朗。”

他问住了我。

“我不知道。”我看着浴缸里清澈的水面,我的膝盖上掉了一点泡沫,我在出神。

郑敖让我坐起来,开始替我刷后背。我看着浴室的墙,有点发愣。大概是因为有酒壮胆,还是因为没看着他的脸的缘故,我这么容易地就说了出来:“今天我遇见宁越了。”

“他跟你说了什么?”

光滑的浴室墙上,有一条色彩斑斓的带子,是用许多颜色璀璨像宝石一样的小碎格瓷砖拼成的,宝蓝,深紫,墨绿,明黄……非常好看。

“我不记得了。”我被他刷着背,又有点发呆:“你真的不喜欢宁越吗?”

郑敖手上的动作毫无停顿,他“嗯”了一声,声音暗哑地告诉我:“我从来不喜欢他。”

“但是你和他在洗手间里**。”我回过头来,看着郑敖的脸:“我都看到了。”

郑敖的动作停下来了。

他的头发沾了水气,有些滑了下来,一缕一缕地挡在眼睛前,他的眼睛看着水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对他迫不及待。”我告诉他:“你愿意和他上床,你这样喜欢他,在洗手间里就失控了,但你从来都不会对我失控。”

郑敖抬起了头来。

他的眼睛澄澈如黑曜石,瞳孔深处似乎有星辰,光一直照到我心里来。

他说:“也许是因为我把所有的放肆都给了别人,但是全世界这么多人,我却只会顾忌你一个。”

“你说的顾忌,是指‘不是我喜欢你,你就一定要和我在一起’吗?”我平静地问他。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应该是生气了,但他没有发作,而是凑过来吻我。

我不觉得在这时候接吻是个好主意,但是他吻得气势汹汹,把我整个人都按在墙上,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扑进了浴缸里,因为他身上都是水,我在挣扎,我的手背擦过墙上那条五彩斑斓的带子,磨出了血,我觉得痛,他太重了,压得我骨头痛。

有那么瞬间,我觉得他大概是想杀了我,他有点像只狮子,或者别的什么猛兽,每个动作都像要把我撕碎了吞下去。

我听见了我自己的惨叫。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放开我的,我一直在惨叫,挣扎,用脚踢他,想把他推开。

我有点精疲力尽。

而他站在浴缸边上,全身湿透了,水顺着他的手臂流下来,他的头发都湿透了,脸上还有我的抓痕,他像是一只斗败的狮子。

他说:“小朗,你看,我们两个人,到底是谁对谁没有兴趣?”

我蜷在浴缸里,不想听他说话。

他仍然站在那里,他说:“小朗,你说我对你是在乎,不是喜欢。那你对我又是喜欢吗?你连和我接个吻都要叫成这个样子。从你十七岁开始,我碰你的时候,你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透着抗拒。你管这叫喜欢吗?”

我并没有说话,我怕我的声音会发抖,那样未免太可怜。

过了很久,我才平静地告诉他:“也许是因为从那一年起,你就开始和名字都不清楚的人上床。所以我嫌你脏……”

郑敖没有说话。

他只是咬紧了牙关,然后一拳砸在了摆放东西的小台子上,玻璃迸裂开来,各种洗浴用品落了一地。

他摔上门,然后走了出去。

我又把浴缸放满水,在一片狼藉的浴室里泡起澡来。大概喝了酒的人就容易犯困,我泡着泡着,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来。

郑敖后来又回来了。

他换了一身衣服,把我从浴缸里弄出来,擦干我身上的水,替我穿了睡衣,吹干我头发,带我去睡觉。

睡下不久之后,我被吵醒了一次。

“没事,是佣人在收拾浴室,我怕你明天被玻璃渣子扎到。”他用裹着绷带的手摸摸我头发,低声安抚我:“继续睡吧。”

他这么快就平复了心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想,他对我的底线,确实是只要我活着就好。

89担心

第二天醒来,头痛得很。

怪不得我爸听到酒就跟听到洪水猛兽一样,肯定是吃过这个苦头。

睿睿起床起得早,坐在地毯上玩玩具,看见我醒了,跑出去叫管家:“我爸爸醒了!”

我揉着头爬起来,他已经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趴在我床边上:“爸爸爸爸,你起床了。”

我伸手摸了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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