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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薛常云栖番外二:情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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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常看着他,只觉得心口暖烫,唇角再次染上笑意,叹道:“病一场也好,从今往后脱胎换骨,什么都可以放下了。”

云栖细不可闻地抽抽鼻子,默默点了点头。

又过两年,薛常官拜丞相之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他入朝以来,同僚早已被他的所作所为震慑住,纷纷视他如猛虎,如今更是无人敢再轻看他。

薛常接受了诸人的道贺,当日回府后坐在湖边的凉亭内喝得酩酊大醉,往日挂在脸上的微笑全都不见踪影,熏醉的目光在四处转了一圈,喃喃道:“云栖,你看这院子改建得可好?可有江南园林之风?”

云栖已经长成翩跹少年,沉默的气质添了几分清冷,依旧是不爱说话,站在他身边默默地看他一口一口地喝着,终于忍不住蹙着眉将酒壶夺过来:“喝多了伤身,大人还是回去歇着吧。”

薛常仿佛没听到他的话,指指四周的景致,继续道:“我问你,这院子改建得如何?”

“改建的很好。”云栖照实回答,咬着唇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只是睹物思旧易伤神。”

薛常愣了一下,呵呵笑起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摇头低叹:“睹物思旧易伤神……呵呵,还是你想得通透啊!我这些年白活了……”

云栖见他又是笑又是喝,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忍不住又劝他回去休息。

薛常依旧无视他的话,怔怔地发了会儿呆,笑容逐渐转冷,咬牙道:“建了园林如何?做了丞相又如何?薛家如今只余我一人,我要这丞相之位有何用?!”说着手一挥将酒壶酒杯悉数掷落在地,神色间满是仇恨与凄楚。

云栖这么多年如影随形,从未见他发过怒,即便是对付仇人,也一直隐忍着,现在见他这么痛苦,自己一颗心也跟着揪痛起来,却不知要如何安慰,只盼着他发泄一通心里能好受些。

薛常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失神望着湖中明月的倒影,喃喃低语:“要来何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云栖差点脱口说一句“你还有我”,随即又咬着唇愣住。自己只不过是个被他无意间收留的下人,怎能与他亲人相提并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薛常醉得一塌糊涂,仍旧在喃喃自语。云栖见他意识已不太清醒,连忙将他扶起来,把他手臂架在自己肩上,半搂半拖着带他回屋。他如今已经抽高了不少,却也只是个少年的身量,好在习武练出了一身的力气,扶他回去毫不费力。

薛常倚在他身上,头也歪靠在他头上,侧过脸来继续不清不楚地说话,口中呼出带着酒香的气息,在他脸上轻拂而过,又一丝丝钻入他耳中,滚烫的温度将他耳根烫出一层红色,心底有些莫名地轻颤,没来由一阵惊慌。

薛常被他安置在榻上时,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云栖打了水替他擦脸,见他两道修长锋利的黑眉紧拢在一处,忍不住伸手给他抹抹平,紧接着又让自己逾礼的动作吓了一跳。

薛常从不让除他以外的人近身,因此以往沐浴也会让他擦背,可他却从未碰过他的脸,此时也不知哪里不对,忽然着了魔一般又将手伸出去,却在即将触碰时堪堪收住,急急忙忙收回,心口突然跳得有些快,慌得口干舌燥,明明这里没有旁人,眼神却莫名其妙地有些躲闪。

薛常喜爱干净,逃命的几年没有办法,后来安顿下来,每日睡前都要沐浴,与当年在江南无异。云栖定了定神,怕他半夜或早上醒来不舒服,决定替他擦擦身子,于是又换了一盆热水过来。

解开他的衣服替他仔仔细细地擦,又将他翻个身给他后面也擦了一遍,最后看着他的亵裤却犯了愁,实在不知该如何下手,总觉得有什么未知的恐惧在等着自己,心里惴惴不安。

薛常虽然喝醉了酒,睡相却极好,眉头微微蹙着,眼睫下笼着一层阴影,薄薄的嘴唇因喝了酒显得比平日里红润厚泽了一些。

云栖看了两眼再次口干舌燥,懊恼地闭了闭眼,深吸口气撇开视线颤着手将他亵裤褪下,按捺着心口的狂跳,仔细却慌乱地将他身下擦了一遍,又跌跌撞撞地冲出去将水到了,再次回来依旧是不敢正眼相看,手忙脚乱地替他穿好衣裳盖好被子,最后虚脱了一般坐在床边喘气,全身被汗水浸湿,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当夜,云栖做了一个十分荒诞的梦,梦里的薛常如醉酒时那样贴在他耳侧说话,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淹没在唇瓣间,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带着温热贴上他的耳蜗,将他一颗心扯得又痒又酥麻,让他失神得好像灵魂出了窍。

半夜,云栖忽然从睡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正被梦中的场景吓得魂飞魄散时,忽然觉得身下有些黏黏腻腻的难受,探手一摸,整个人都僵住了。

虽然这是第一次,可并不意味着他不懂,深秋的寒夜,他被自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浑浑噩噩间忽然掀开被子下了床,鞋也不穿就没头没脑地冲出了屋子,摸着黑一路冲到湖边差点就直接跳下去,幸好及时刹住了步子,在头上敲了敲,无声无息地滑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他如今已十五岁,心智开化得似乎晚了些,可一旦开化就是惊天一个霹雳,他万万没料到自己竟然会对主子有非分之想,对自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就此埋头水中闷死算了,可被冷水激得一清醒,又开始担心薛常喝醉了酒会不会醒来找水喝,会不会哪儿不舒服,深吸口气又爬上了岸。

回屋后迅速擦擦身子换了干净衣裳,走到里间看了看,见薛常睡得沉稳,这才放心地退出去,热浪由耳根烫到了脸上,好像犯了天大的罪过似的,偷偷摸摸地将衣裳洗了。

第二日,向来身子硬朗的云栖竟然也因为泡冷水得了伤寒,恐怕也是与心境有着莫大的关系。

薛常下了朝见他面色苍白,一下子就发现他生病了,连忙将他拉回去让大夫瞧病,知道是轻微的伤寒,这才微微放心。

云栖愧疚得头都抬不起来,垂着眼讷讷道:“对不起,让大人操心了。”

薛常接过下人手中的药碗,学着他那样搅一搅吹一吹,轻声道:“是我昨晚任性了,喝那么多酒醉得人事不知,害得你也跟着受罪。不过醉一次心里倒是平复了许多,想来以后都不会再如此了。”

云栖听了觉得自己更加没脸见人,头又低了几分,都不曾注意他将碗递到自己面前。

薛常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将碗收回来,用勺子舀了递到他唇边:“该喝药了。”

云栖吓一大跳,慌里慌张地伸手将勺子和碗夺过去:“怎能劳烦大人,我……我自己来!”说着见勺子里的药汁洒了,也管不了许多,埋着头就着碗咕咚咕咚几口将药汤全部喝下。

薛常哭笑不得:“这么急做什么?没人跟你抢。”

云栖脸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眼神都不知该往哪里放,胡乱点了点头:“我下回慢点。”

薛常笑了笑,将碗拿回来递给一旁伺候的下人,让他好好休息,便走到一旁去处理事务了。

自此,薛府上上下下都知道,薛丞相对这贴身侍卫相当亲厚,简直如同对待亲兄弟,因此也将他视作半个主子。

云栖却对旁人的态度毫无所觉,只是闷头习武,而且习得比往日更为勤快,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将心思泄露出来,本就话不多,往后几年更是一年比一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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