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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曾晚晚画风突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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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晚晚,你别走,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高莽枝急急拖住魏忠的手。

曾晚晚并未掀开车帘,只听出语音中略带伤感,“莽枝,有些疑团,你今后自会慢慢解开。你好生守着高家,若是有缘,我们自会再见。”又顿了顿才吩咐道:“魏忠,走吧!”魏忠稍用劲挣开被高莽枝拖住的手,只轻轻说了声“小姐,坐好了”,便甩起了马鞭,得得马蹄轻响中,车已缓缓启动。

此时已届夏末初秋,暑意渐消,秋风拂来片片落叶,或红或黄的落叶随风飘摇,轻摆无定踪,高莽枝望着远去的马车背影和一地的落叶出了神。。。

晚晚走了,走了,他伤心吗,好像也谈不上;无所谓,那当然更不是。那是失落,是心动后却忽然被推开的失落,是好不容易看到了她的真实一面后却不得不分离的失落。

一年半载,三年五载,收个茶叶怎会要如此之久,他自己不是没当过家,即便跑遍全大梁,顶多三五个月也就回来了。她是不打算再回来了吗,她要去哪里?要去拦住她的马车吗,不,她是不会留下的。这些年是自己伤了她的心吗,是自己从未与她站在同一战壕,而却总是将她当做敌人吗?

这个女人,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大公子,我们进去吧。”高伯不知何时已走到了高莽枝的身边,轻轻搀扶住他的手臂。

高莽枝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出神,那里已经连最后的小黑点都没有了,他忽觉自己的魂好像也被那马车带走了一般,夫妻多年,他从未珍惜过这个妻子,今日却有如心头被挖掉了一块般空空洞洞的。

“高伯,你说,她还会回来吗?”

高伯一直立在门外,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也觉得这大少奶奶的意思好像是不会再回来了,但话却不能如此说,只好打着哈哈道:“大少奶奶只是去收茶叶,最多三五个月便会回来,怎会不回来呢,大公子你想多了。”

高莽枝明知高伯会如此回答,但听到这样的答案仍然颇感欣慰。

“高伯,我明天也要出趟远门,我要去夜秦,找我姑姑,查清当年的真相。”

“啊?”高伯吃惊的表情倒让高莽枝吃惊。

“怎么了,高伯?”高莽枝不解地问道。

“大公子,我们前几日不是说好,要重振高家的吗,阿丑会来找您,您可以将很多事务交给他去办。”高伯有些着急,花白的胡子都在颤抖。

“那不着急,等我从夜秦回来再说。”

“可是,”高伯急得直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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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忧公子都已经到各地去收茶叶去了,您若不赶在他之前去收茶叶,今年高家就真的颗粒无收了啊。等曾家再次壮大,高家就越来越难了。”

“可是,我这里的事情也很紧急啊,一天不查清这件事,我便一天无法安心啊。”高莽枝想起过往种种,更加觉得养父很可能是被冤枉的,他也真心希望是这样的真相,若果真如此,他对攸乐的在天之灵也多少能有个交待了。

高伯在一旁直搓手,好半天才迟疑地道:“那,要不大公子您将高家的生意暂时交给阿丑来管理,您看如何?”

高家的生意,如今除了茶马这一块,就只剩京城里寥寥可数的几家店铺了,他平日里也不怎么管,很多时候都由曾晚晚和高伯做主了,真让他去管理他还不知道从何管起呢。

“也行啊,你今晚便让阿丑到我房间,我好好给他交待交待。”

“是,大公子!”高伯略带了点兴奋地答道。

马车出了高莽枝的视线,周边也逐渐开阔起来,房屋零星,路人渐稀。一条笔直的官道上,魏忠驾驶的这辆马车正缓步前行,马蹄声极有规律的敲击着地面,让寂静的周遭平添了一些韵律,让人觉得格外舒爽。

此时的魏忠着一身簇新的粗布短衫,发髻高束,精神抖擞且满面笑容,他稍偏转头问道:“小姐,要不要加快速度?”

车帘后传来一声轻叹,接着又道:“魏忠,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要你和我一起疯狂,一起做恶人,你的心思我明白,只是。。。”

“小姐,别说这些话,这都是魏忠心甘情愿的。十五年前这便是我的愿望:永远守护你,不论你变成何种模样,是温柔也好,是凶恶也罢,在我心中,你永远还是那个心地纯良的小姑娘。是我没本事,这些年让小姐吃了这么多苦。。。。”魏忠也一改往日凶巴巴的模样,脸部的线条也柔和起来,平日总是瞪的大大的双眼此时微成月牙状,眼底尽是温柔与笑意。

“我倒是没吃什么苦,大少奶奶的日子比穷苦百姓不知强了千百倍,只是每日心累,人前人后遮遮掩掩,这样的日子确实一天也不想再过下去了。”曾晚晚的声音很柔和,很轻松,好似放下了千斤重担。

“我知道小姐的艰难处境,若非变成曾氏父子所期望的那种人,小姐恐怕早已不在这世上了。所以,希望小姐以后再也不要对魏忠说抱歉的话了,能够一辈子好好地守护小姐,魏忠便心满意足了,绝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和奢求。”魏忠轻甩马鞭,面带微笑,眼里却泛起了泪光。

“可是,你完全不必这样的,你可以去找个好人家的姑娘,生儿育女,过正常人的日子。。。”帘内传来的声音语带悲凉。

“小姐,你当年将魏忠从死神手里抢过来,魏忠这条命就已经交给小姐了。对于我们这样的苦孩子,哪里还有什么正常日子,能吃饱穿暖便已知足,而魏忠还可以守在小姐身边,这是无比的幸福啊。”魏忠的眼角淌出泪来,举鞭的手轻轻颤抖着。

帘内又是一声轻叹,不再多说什么。这些年,这样的对话已有无数次,但每次都是这样的收场,仆人的忠心与主人的愧疚,男人的痴情与女人的无意,一直纠缠交织在一起,编成一张结结实实的网,谁也透不进这张仅属于二人的密网中来。

一阵沉默后,魏忠将马鞭高高举起,猛打马臀,“小姐,坐好了,已近午时,距离无忧公子约见的时间已不足半个时辰了,我们得加速了。”

曾晚晚轻掀车帘,只见道边的槐杨树呼呼倒退,赶紧扶稳了栏杆,拭了拭眼角的泪痕,又将自己愁苦的嘴角稍稍扬起。从现在开始,她要开始崭新的人生,与过去二十余年的曾晚晚彻底挥手道别。

魏忠将身前的高头大马赶得风驰电掣般,很快便到达了无忧公子指定的汇合地点。这是一片空旷的草场,远离京城,连接草场尽头的便是宽敞的官道了。官道四通八达,可通往你想去的任意一个地方。曾晚晚闭上秀美的双目,让自己畅想了一会今后自由自在的日子,便在魏忠的搀扶下跳下马车。

“太美了。”曾晚晚由衷地感叹,“我真的出来了,真的自由了,真的要去找父亲了,魏忠!”她的声音激动中带着颤抖,双眼放着神采熠熠的光芒,在这样的双目下,看到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举目四望,周边全是茵茵绿草,即便夏季已将悄然落幕,这片翠绿却丝毫不受影响,曾晚晚拍拍魏忠的肩膀,不禁心情大好,嫣然一笑道:“虽然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但能够融入这广阔的天地间,我余愿足矣。”

魏忠却苦涩得笑不出来。眼前的这个女人,曾经多么天真烂漫,纯洁无暇,他在十五年前便发誓一定要永远守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一丁点伤害,可老天不从人愿,让她受尽了人间最苦的折磨,过着表面锦衣玉食实则如堕地狱般的日子。在所有人面前,她不得不扮演出一幅风骚狠辣的角色,可内心却无时无刻不在受尽苦楚。

“小姐,大夫开的药我全都带着,只要好好调养,不会有太大问题的,你别多想。”魏忠扯了扯嘴角,凄然一笑,但这笑还不如不笑,自己都觉着尴尬,别人看了便更觉尴尬了。

曾晚晚也回之以微微一笑,并未再做争辩,顺着魏忠的话说:“嗯,那就劳烦你每日帮我煎好药,我好好调养便是。”又张望了一下四周,问道:“无忧公子怎么还没到?”

“晚晚小姐,无忧可是等候多时了。”车后传来幽幽的答话却将二人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只见无忧公子一副茶农打扮,头戴斗笠,身着粗布短衫,脚上一双半新黑色布鞋,与平日儒雅的公子形象相去甚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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