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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安山河 第14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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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彦洲倒是不信,他了解裴星元的本事:“将军,于别人定是如此,可我知道将军,什么时候俱不缺自保的本事,何必走这一条险路?”

两人一路小声一个争执一个解释,正说的口干舌燥,却突然见到前方汗湿了衣服贴在身上的小传令兵跑过来了,跑步间好像都能听到鞋里灌满了汗水呱唧呱唧的摩擦声:“将军,前方来了一小队人马,赶着五十辆马车,穿的是太原军的服装,不过说是给您送军粮来的。”

有粮?贺彦洲当即两眼冒出绿光:“真的?说没说是什么人?”

小传令兵小旗一指:“说是太原的余家,还有一个姓元的。”

裴星元一下子精神了不少,应该是余情和元捷来了,他们倒是机灵,知道在小路上等他。

贺彦洲喜出望外,啪的一巴掌排在了裴星元的肩膀上:“将军,是你未过门的妻子送粮来了。”

未过门的妻子?裴星元有些笑不出来了,当即传下命令:“我先去接应确认一下,一会听我的号令,兄弟们找隐蔽处暂时安营扎寨,全军准备生火造饭。”

见了余情,裴星元又解燃眉之急又高兴,他见三军懈怠,将探哨分为十队,放出去三十余里,终于吃上了一顿饱饭。

他屏退了左右,只在帐中留下了余情,端着饭碗问道:“情儿,你是怎么偷偷出关来找到我的?”

余情没有消息网,却又是怎么知道他断粮了还会走小路的呢?

余情也已经一年多未见裴星元,见他虽然看起来狼狈,但是还是那副处变不惊温柔和气的样子:“我经常出入潼关,出来的时候战事没这么紧,混出来还是挺容易的。是我出发之前,凌安之告诉我你应该是断粮了,并且让我带着十日的口粮沿小路接应你的。”

“凌安之放心你出来见我吗?”

知道裴星元是试探她,余情讪然一笑,有点脸红:“他让我听从翼王的命令。”

裴星元猜到凌安之和余情应该已经和好,不过猜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他看了看余情娇媚粉嫩的脸颊,纵使再拿得起放得下,也觉得心中略微不是滋味。

估计全天下男人没有能在心爱姑娘身上大度的,想说一句什么新人笑旧人哭的话,可又觉得泛酸还于事无补,只能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你晚上不吃饭吗?也累了,陪我一起吃一口吧。”

余情累的有些吃不下,刚想说不饿。

裴星元目光低敛,声音发冷:“怎么,吃饭这种小事也要拒绝吗?”

元捷和胡梦生两个人在远处对瞅,胡梦生最怕凌安之,坦白说他都有些不理解少主为什么喜欢那个性格神出鬼没的,一会一个主意,上一句话和下一句话一个意思的时候都少。

他此刻战战兢兢的摸着脖子问元捷:“元捷,大帅吩咐过你没有,说不许离开少主一步?”

元捷左顾右盼,也觉得尴尬,小声说道:“这是人家山东军的地盘,三军将士全知道余情是裴将军的未过门妻子,咱们难道还敢不让人家单独说话不成?”

胡梦生四顾一看,果然中军帐百米之内都没有其他帐篷,偶尔有端着饭碗的兵士路过,也全是贼眉鼠眼嬉皮笑脸的往中军帐这边看。

胡梦生急得跳脚:“你还好,翼王还护得住你,这要是少主在裴星元这吃了什么亏,回去大帅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元捷两眼望天:“不是,大帅也会扒我的皮。”

胡梦生急问:“那怎么办?”

元捷久在七灾八难的翼王身边,早就学到了笑对生死的做派,木然道:“凉拌,强龙也压不了地头蛇,何况咱们两个本来就是泥鳅。”

真让人气急,胡梦生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各为其主:“反正就算是少主出了什么事,那也不是你主子。”

元捷久在许康轶身边,嘴也挺黑:“你主子东食西宿还有理了似的。”

“你!”胡梦生瞬间语塞,他有时候看余情也觉得荒唐,大家闺秀,竟然敢屋子里藏男人:“行行行,就你主子正派,行了吧?再说没我主子勾/引来的这些男人,你主子靠谁打仗?”

元捷心想我主子更荒唐,许康轶和花折干的那叫什么事啊?不过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也,索性不搭话看起夕阳逐流来。

裴星元可能是饿过了头,端着饭碗不知道先吃哪一个,余情去年在昆仑山下陪着凌安之基本吃了一年的饭,一看他这个样子,猜到他可能是想喝汤,轻轻勺了一碗汤端给了他。

看她那小心翼翼低眉顺眼的样,裴星元觉得她确实被男人逼得有些可怜。

——翼王许康轶是她哥哥割舍不下,西北那位凌祸害得罪不起,好像又欠他这个山东的名将不少人情:“怎么?西北那位知道了我们的事,收拾你了?”

“…”余情点点头,可想想凌安之的在意也不是毫无道理,毕竟心爱的姑娘挂在别人名下了,搁哪个男人都得记挂着,又摇摇头。

看她的样子,裴星元特别想猜猜西北狼和她和好的过程,他不想脑补那个画面,将汤一口饮尽,和余情随便吃了几口。

心想要是再把余情扣在帐中不放出去,估计她那两个小跟班的要开始哭了,一伸手将余情拉起来:“走吧,外边太阳落山了,温度下去了,陪我出去走走。”

扎营的地方选的不错,虽然是野外,不过小溪潺潺,树林茂密,即适合做饭,又适合隐蔽。

裴星元这些天不仅是天热、而且也心焦,看到溪水忍不住挽起裤脚,直接下到了溪流中,捧起清水洗了把脸和脖子,觉得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余情蹲在岸边笑的似春光烂漫。

裴星元倒是挺长时间没看到余情笑这么开心了,一边洗脸一边问他:“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余情刚才是笑自己想歪了:“裴将军,我在想男人洗脸和女人洗脸的区别,你刚才洗了把脸呢,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可要是我们女人洗脸,洗完了你可能都不认识了,你说好笑吗?”

裴星元抬头看太阳落了下去,天色已然大黑了:“余情,凌安之什么时候开始打潼关,他说过吗?”

余情挠了挠脑袋,四顾无人小声说道:“他说和你里应外合,你自潼关县从里往外打,他自潼关外栈道从外往里,说可能会死不少人。”

裴星元本意也是如此,只不过他和凌安之所带之兵和作战的战略战术差了一截,而且潼关内的守军更多,刘玉满极其难缠,他和两万山东子弟,恐怕不是刘玉满的对手,说是里应外合,实为引战,一个不慎,便是要在潼关外马革裹尸了。

他趟水上岸,坐在了余情身边的石头上:“我判断只要翼王能出潼关,就一定可以问鼎中原,届时大楚中兴,天下黎民百姓便有望了。”

余情听他说的颇为感慨,不过也顾不上仔细琢磨:“嗯,凌安之也是这么说的,他说只要出得去潼关,翼王便成功了一半了;到时候裴将军至少可以封一个从一品,也有一个施展拳脚的地方。”

裴星元听余情这么多年来,还一口一个裴将军,忍不住纠正她:“你也叫我一声哥哥吧,叫裴将军总是生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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