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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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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邪两掌变化连连,封锁着张闻闪避的退路,但张闻却不慌不忙,向左一退,忽而前跨,身法诡异,让人意想不到。

张闻很清楚,自己的金钟罩第四关虽然在《易筋锻骨篇》加成下,凭空增加了三成威力,但面对一位九窍齐开的大高手时,肯定还是一掌之下破关的结局,所以,要么不战,要么就拼命,从而找到逃走的机会!

安国邪九窍已开,耳聪目明,早就从张闻肌肉皮肤等的变化判断出了他闪避的路线,双掌一错,正正挡在张闻头前,就像他的左脸自己撞到掌上。

可是,安国邪的双掌却虚不受力,仿佛击中了空气!

他内心顿时暗道一声不好,双掌急收,就要护住全身。

张闻眉心发胀,脑袋刺痛,强行用幻形神功制造了些许幻觉,才换得此等良机,岂会放过?

于是,他身心沉浸入清净平和的世界,戒刀一挥,种种喧嚣袭来,父母恩情齐至,扰乱了禅心,坏掉了清净。

刀光亮起,仿佛坚守在风砂里的烛光。

安国邪恍惚之间看到了一个倔强少年正拿刀斩向自己,而自己不得不迎战,因为师祖说过,输的人必须死,所以,哪怕对面是亲生弟弟,也不能软弱!

掌中身躯,却没有预料之中的反抗,只有那双解脱和含笑的眼睛。

弟弟!

他内心大痛,身躯也剧痛,这让他清醒过来,发现那把戒刀已经划破了自己脖子的皮肤。

该死的秃驴!

他颈椎突然松动,仿佛一条毒蛇,自行扭曲了起来,让戒刀滑过了肌肤和血肉。

然后他回防的右手一把抓住了戒刀,

哪怕刀锋伤及白骨,鲜血流淌,也不敢动手!

一个还没有开窍的和尚竟然有这么可怕的刀法!

若非自身狂沙神功要求炼化周身骨骼,这一刀自己怕是会受到重伤!

——对他这等高手来说,已经有了护体罡气,戒刀即使能斩破罡气,也无法将脖子斩断,顶多割裂喉管,使他重创!

而张闻一招得手,立刻抽刀侧身,施展开风神腿之“捕风捉影”,一溜烟跑向集外!

速度之快,宛若乘风!

他知道一刀“断清净”杀不了这九窍齐开的高手,故而从开始就打算以攻代守,用一招抢攻,逼得安国邪退防,全身心都放在自身要害上,这样才能找到逃跑的机会!

打的就是时间差!

而安国邪正正挡着通往客栈的道路,自己只能逃入瀚海了。

习练《易筋锻骨篇》后,张闻使用一次“断清净”不再会虚脱了,虽然无力再发类似一刀,但施展“捕风捉影”逃跑的力气还是有的!

安国邪受幻形神功迷惑,被“断清净”斩中脖子,立刻落入了绝对的下风,甚至没办法回气,全凭口窍的特异硬生生挡了下来,在张闻抽刀之后,他不得不退后一步,双掌如封似闭,谋求喘息之机,以重整旗鼓,将这可恶的小秃驴毙于掌上。

可他刚刚抬手防御,就看到张闻快若狂风地远遁,眨眼间就消失于街道尽头,姿势潇洒而飘逸,根本追之不及。

“我要杀了你这个秃驴!”安国邪咬牙切齿,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身借风势,张闻一溜烟跑出了集外,跑入了戈壁,砂砾满天,将他身形掩盖。

他按照这几次轮回任务的经验,沿路不断变化方向,消去痕迹,故布疑阵,不敢有任何松懈。

安国邪左手捂住脖子,鲜血一滴滴落下,右掌深可见骨的伤口缓缓蠕动复原着,就如同沙漠之上,任何痕迹都会在风沙之后掩埋。

“他居然能精神外放,制造幻觉?莫非有特别的开眉心玄关的功法?”“白头秃鹫”安国邪没有立刻追赶,而是细细品味起刚才那一战,因为有一个不同寻常之处。

他本来已经开了眼窍、耳窍、鼻窍等天生九窍,有着不小的勘破幻觉之能,但从未想过一个尚未开窍的小和尚竟然能精神外放,干扰自身的感官,制造些许幻觉,所以疏忽大意之下,居然被蒙蔽了过去,失了先手,差点重创于对方刀下。

而这让他惊愕莫名,九窍齐开的自己都还没能洞开眉心生死玄关,打通天地之桥,踏入半步外景的境界,一个连开窍边缘都还没摸到的小和尚居然可以办到?

莫非是什么特殊功法?或者天大秘密?

并且,他的刀法也很恐怖,几有师祖“冤魂十八拍”之感!

想到这能让困于眉心玄关的自己更进一步,安国邪忍不住莫名激动,望向张闻消失方向的目光灼热了许多。

他冷笑自语道:“往哪里逃不好,非要逃入瀚海,真是不知死活!”

他是独行于死亡瀚海及周围国家绿洲的大盗劫匪,又与瀚海几大马匪首领之一的则罗居关系匪浅,对这里的大部分地形和气候变化非常了解,岂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和尚能够比拟的?

所以,他很有信心,哪怕张闻已经逃入瀚海好一阵子,有充分的时间掩盖痕迹,他也有把握通过那些戈壁特有的“语言”,慢慢缀上,将他抓住,拷问秘籍,折磨至死。

他身形晃动,奔入瀚海,钻进了狂风砂暴之中,就像一条在沙里蠕动前行的沙蛇,转眼间消失无踪。

…………

戈壁与沙漠不同,砂砾粗大,仿佛一颗颗被风化的小石头,没有茫茫黄沙那样惹人眼球,并且时常有暗流涌出,形成石滩小湖,另外,戈壁更显荒凉,偶尔的水洼,小湖,偶尔的星点绿色,偶尔的羚羊骆驼,偶尔的怪石嶙峋,不仅无法柔化这种感觉,反而衬托得愈发苍莽。

一块块被风化的巨石耸立在戈壁之上,形貌崎岖,宛如石妖,张闻正躲在几块巨石之间的隐秘处,调息打坐,做着最后准备。

他深深地吐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了里面蜡封的丹药。

拇指一划,蜡皮破开,一阵清香弥漫了出来,让人身心皆轻。

“不愧是天聪丸……”张闻暗自赞叹了一声。

他一路逃到此处,因为眉心祖窍修炼有成,精神能外放些许,所以有些神异,隐约觉得自己并未摆脱安国邪,甚至好几次差点被追上,幸好及时改变了路线。

而一直精神外放,对张闻消耗极大,头脑发胀,困倦非常,难以支撑,所以他觅得此处后,干脆静心调神,尝试打开眼窍——他本来就打算这几日突破,现在不过是无法焚香斋戒了,实际上没有太大差别。

一旦跨入开窍期,自己与安国邪就没有了大境界上的差距,虽然实力还是相差颇大,但至少不会毫无还手之力,能觅得更好的逃脱机会,说不定能一下超过他对自己的实力判断,再也跟踪不上自己了。

剥去蜡皮,一枚呈淡青色的丹药呈现在张闻眼前,清香始终缭绕。

张闻怕药力发散,没敢耽搁,立刻将天聪丸服下。

天聪丸入口即化,仿佛一道清流直蹿张闻胸腹。

张闻闭上眼睛,缓缓炼化药力,初始还算平静,渐渐的,他感觉双眼胀痛,原本合眼之后的视线应当黑暗,此时却像被人放了一把火,满天的火云。

他明白到了关键时刻,于是运转起金钟罩第四关最后的篇章,皮肤泛起暗金,双眼周围亦有一道道金芒汇聚。

布满火焰的黑暗视线里,凝聚的九处相关窍穴就像星辰般一颗颗亮起,璀璨纯净,直照心底。

金钟罩继续运转,九颗“星辰”之间隐隐约约有处深邃的黑暗,吸纳了所有光芒,恍如无形。

此乃人体大秘,暗藏的天生九窍,若不凝练相关窍穴,根本寻之不到。

张闻眼外流淌的金芒尽数融入,金钟罩真气顺着特异的路线上涌,与那清凉的天聪丸药力汇合,惊涛骇浪般拍向九颗“星辰”连线的中央!

轰!

张闻头皮发麻,发自灵魂的刺痛,肝脏仿佛被撕裂,眼睛似乎正被人生生挖将出来,若没有“天聪丸”的药力,此时他恐怕已经堕入幻觉,走火入魔。

轰!

融入的“光芒”超过了眼窍吸纳的极限,一道道光芒从中绽放出来,照亮了黑暗,熄灭了火云。

轰!

张闻忍不住睁开双眼,似有寸许毫芒射出,脸上青气浮面,生生不息。

但这些旋即消散,只留下一双愈发漆黑深邃的眼睛。

岩石之上的纹路带着自然的旋律,藏着造化的奥秘,呈现于张闻眼前。

天依然是那样蓝,风依然是那样干燥,砂砾依然是那样黯淡,一切与刚才没有两样,但在张闻眼中,却有了截然不同的感受,仿佛看得愈发深邃愈发透彻愈发触及细节。

比如,砂砾之中有粗沙,有砾石,每一颗表面的纹路都有着不同之处。

比如,整片戈壁带着的死气,带着的荒凉,是如此深刻,如此厚重。

比如,被风吹起的事物,似乎变得迟缓,那样的清晰可见。

比如,之前分裂开的万事万物,仿佛被无形的丝线连在了一起,构成了和谐而难以描述的整体。

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这就是开了眼窍之后张闻的感受。

原本他靠着“天聪丸”就有一定的可能打开眼窍,半年的《易筋锻骨篇》修炼后,自然是水到渠成。

“难怪开窍期能压制蓄气,眼窍一开,对方的出手在我眼里就会显得‘缓慢’,被我看得清清楚楚……”张闻收回目光,心情惬意。

这并非敌人的出手被放缓,而是张闻开了眼窍后,捕捉对方动作的能力增强了不少,于是就像在看“慢动作”,交手之中,这是非常大的优势。

而且开眼窍的好处并非只有这个,眼为肝之窍,眼窍既肝窍,于是,这修炼了肝脏,肝气勃发,生生不息,复原能力大大增强,真气和力量也增加了不少,等到五脏肺腑皆修炼完成,元气和精力秘藏自然打开。

张闻调息片刻,稳定住境界后,赶紧起身,再次远遁,风神腿使他显得颇为潇洒。

…………

片刻之后,安国邪出现于这几块巨石之间,眼神冰冷地看着张闻打坐的地方。

虽然大部分痕迹已被抹去,但对他这种常年在瀚海行走的人来说,还是看得出蛛丝马迹。

几丛绿色挣扎着长于荒漠之中,却逃不过饥饿难耐的戈壁羚羊之口,转眼消失无踪。

戈壁之上植物稀少,生长在这里的动物都四肢强健,奔跑有力,善于长途迁徙,否则根本没办法寻觅到足够的食物而活下来。

这里面,戈壁羚羊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张闻站在这几丛绿色对面的风化岩石下,正待喘几口气,调息恢复,忽然心有所感,眉头深皱,继续迈开步子,用潇洒飘逸的风神腿往着戈壁深处狂奔而去。

他开窍之后,眉心祖窍似乎又凝练了不少,元神壮大,精神外放,虽说还不及段向非和崔栩等开了精神秘藏的宗师,但却远远强于了寒使等人,有或对或错却不敢验证的微妙第六感。

这种情况下,张闻不敢停下来等待,去验证自己的预感是否正确,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按照这种感觉,改变方向,加快速度,以摆脱“白头秃鹫”安国邪。

按理来说,瀚海广袤,自己成功开窍,实力大涨,又有精神外放的神异,应该早就将预料不到这点的安国邪甩掉了,可他却像他的外号一样,仿佛一只盘旋于天空的秃鹫,逐食而来,“居高临下”,根本摆脱不了!

“果然,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张闻暗自感叹了一声,这一天来,他感觉安国邪越追越近,让自己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而自己也迷失了道路,根本不知道自身位于戈壁何处,若是闯入了戈壁深处那些妖兽、妖怪的巢穴,恐怕会尸骨无存。

当然,张闻也有基本的常识,到了夜间,可以根据师父教导过的星斗辨明方向,返回流沙集,唯一的问题在于,须得将安国邪甩得远一点,那样一来,他将无力阻止,而一旦自己通过流沙集东归,失去了戈壁“主场优势”的他肯定无法再缀上自己了——“风神腿”加“幻形神功”实在是逃跑的不错选择。

若逃不回流沙集,张闻也还有别的办法,同样是将安国邪甩远一点,然后期待一场瀚海里常见的风暴,到时候飞沙走石,不管什么痕迹都会被抹去,安国邪绝对再无法缀上了,顶多发动则罗居手下的马匪广撒大网,而对自己来说,普通的马匪不值一提,小心一点就没问题了。

“怎么将他甩远一点呢?”张闻边跑边思索起来。

他还有一个隐忧,就是身上仅有的当做点心的干粮已经消耗完毕,生火烤肉又完全是暴露自身的位置,所以再逃下去,就只能生食羚羊等动物的血肉了,这肯定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张闻性格里藏有彪悍拼命的一面,隐皇堡时,面对崔栩时,都能放下对死亡的恐惧,搏命一击,故而思索半天,想到了一个办法。

“必须掉过头狠狠咬安国邪一口,才能让他离得远一点,甚至重创他,让他顾忌两败俱伤,不敢再追。”

逃走之中设下埋伏反咬一口,是阻遏追兵的有效手段,而张闻也没有轻狂自大,觉得自身能真正击败乃至杀死安国邪,毕竟开了两窍和开了九窍的差距还是很大的,换做现在的江芷微在此,估计也只能用“剑出无我”和安国邪拼个两败俱伤,或许可以稍占上风。

“那就这么办吧,他不知道我已经开窍,也不知道我会‘舍身诀’,肯定能给他一个‘惊喜’……若是‘暴雨梨花针’在,说不得真能重创他,让他自行逃走。”张闻很快就有了决断,然后自嘲了一句,“唉,我一直以为我会是深谋远虑的智多星,靠智慧教安国邪做人,谁知道,还是得靠武功刀法,莫非真成一蛮子了?”

自嘲归自嘲,他开始寻觅起适合反咬一口并逃走的地形。

…………

砂砾遍地,沟壑处处,这里是戈壁暗流接近表面时冲刷出的地方,然后它们又折而往下,继续在地底流向远方。

在这些沟壑中央,有溢出的暗河水源形成了一汪颇大的水洼,不少戈壁动物都在这里饮水解渴,并啃食附近生长的植物,也有猎食者悄悄地靠近,打算“饱餐”一顿。

“白头秃鹫”安国邪追到这里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副安详的美景,他皱了皱眉头,双眼隐有光芒亮起,打量四周,穿过重重阻碍,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却只找到张闻曾经停留于此的痕迹,未能发现他的身影。

他耳朵微动,风声水声清晰可闻,似乎能听到每一个生物的动静,可是羚羊叫声,其他动物的喝水声、啃食声,又将最为弱小的声源干扰了不少,使得他急切之间难以分辨。

他鼻子抽动,湿湿的水汽,清香的植物,骚膻的羚羊,各种味道的“形象”一一呈现于脑海,里面确实有张闻的味道,若有似无,仿佛他曾经停留在这里好一阵子。

他迈步过去,打算仔细检查痕迹,羚羊等戈壁动物顿时受到了惊吓,长嘶不已,四散逃跑,一下扰乱了他的感官。

“若是我开了眉心祖窍,有精神外放,根本不会惊动这些蠢货!”安国邪暗骂一声,对得到小和尚身上的神功秘籍愈发渴望。

嗒嗒嗒,几头羚羊从安国邪身边跑过。

突然,一道刀光毫无征兆地从羚羊肚子底下亮起,斩向安国邪!

直到此时,那浓烈的杀意才爆发了出来,让安国邪感受到,充塞满他的双眼。

并非只有天伦之情,男女之爱,兄弟之义,才能断掉清净,贪婪、恐惧、愤怒、憎恨,同样能让清净万劫不复!

张闻“舍身而为”,精血燃烧,让“断清净”衍化出了不同以往的意味。

他没有留力,反而底牌尽出,因为在安国邪知道自己有这一招刀法的情况下,若不全力而为,根本重创不了他,哪怕自己已经开窍也是一样,毕竟实力之间的差距实在太过巨大,对方又开了眼耳鼻等窍穴,自己仅仅能靠“幻形神功”瞒过一时,出手瞬间就会被感应到,他来得及做应对。

所以,一刀正常的“断清净”重伤不了他,“舍身诀”后再来一刀也是一样,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他眼睛死死盯着安国邪,充满了一往无回的气势!

刀光森严,满是杀戮之意。

“二十岁还没开窍,拖出去喂狼!”

“对战失败,自己断掉一臂。”

“杀不掉亲人,那就自我了断!”

“居然敢质疑老祖我,丢进毒蛇窟,享受万蛇噬咬之乐。”

曾经旁观目睹的种种场景乍然浮现,它们就像一只只恐惧小箭射中了安国邪的心灵,让他害怕畏惧,只要能讨得老祖欢心,自己怎么做都乐意!

无穷的恐惧之中,安国邪仿佛又看到了弟弟那双解脱的眼睛,它们纯净如蓝色宝石,似乎在说,哥哥,这种噩梦般的生活,我不想要,你代替我好好活下去。

“啊!”

安国邪凄厉地叫了起来,半是因为午夜梦回时老祖带来的恐惧阴影刺激,半是因为脖子下方到胸腹之间剧痛袭来。

他全身骨骼发出啪啪啪的声音,整个人奇异地扭曲起来,如同无骨生物,如同黄沙铸就的魔物,随风而聚,随风而散。

这就是能身体沙化“狂沙神功”,他刚登堂入室!

戒刀再次划破安国邪脖子下端,剖开了他的胸腹,但之后就仿佛斩入了黄沙之中,虚不受力。

安国邪挡住了致命一击,右手抬起,狠狠拍在了张闻的戒刀之上。

当!

这把百炼精钢铸就的戒刀当即断成两截,横飞出去,张闻手握剩下半截,鹞子翻身,落于一条沟壑前方。

“来而不往非礼也!”

张闻微笑致意,接着在安国邪惊愕莫名的目光里向后倒下,落进了沟壑。

安国邪回过气后,伤口蠕动,小心翼翼地走到沟壑前方,发现下面是一条暗河,水质清澈,蜿蜒入地底,而那秃驴早就随水消失了。

“他竟然开窍了!”安国邪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一刀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但刀意侵体,伤口极深,受创很重。

这绝非蓄气期能够办到的!

这秃驴居然能在逃跑之中自行开窍,实在让人意想不到,而且他还练了舍身诀之类的功法!

安国邪看着潺潺流动的暗河,不敢跳下去追击,因为沟壑尽头开始转入地底,那里地形复杂,环境狭窄,又临近水源,既方便对方埋伏,又削弱了自身,加上自己现在受伤不轻,也不知道秃驴燃烧精血能支持多久,若贸然追击,说不定就交代在地底涵洞了。

一位九窍齐开的高手丧命于刚刚开窍的菜鸟手里,一个人榜第三十六位的强者如此憋屈地死去,会笑掉人大牙的!

“哼,别以为这样就能逃掉!”安国邪恨意勃发地自语道,“我对这里的地形很了解,你呢?”

他连点几处大穴,掏出丹药服下,调息片刻后,开始按照记忆中这条暗河下一处出口的位置狂奔。

“我就不信截不住你!若你不在那里出暗河,那就死在地底吧,再下一处出口很远很远!”

地底暗河蜿蜒曲折,秃驴燃烧精血后又支撑不了多久,我从地面直线赶去,未必会落后!

这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中的地利!

…………

张闻在水中载沉载浮,不断撞到凸起的石头,若非有金钟罩自动护体,早就遍体鳞伤了。

但他也不好受,“舍身诀”效果消失后,浑身阴冷,发自内心的虚弱,似乎要大病一场。

光芒渐渐投入黑暗,张闻知晓到了下一处出口,于是挣扎着爬出暗河。

他不敢再顺流而下,因为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支撑不住,只会死在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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