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郁枝没精采地应声。
“那任务的事……”
居然还不算放过她！
郁枝心情沉重，『色』萎靡，就差把“达咩”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蔚白筠看出她没有干劲，了然地笑了笑，补充道：“这次任务有奖金，预计在一万以上。”
郁枝：“您看需我做什么，我一定义不容辞！”
蔚白筠见她瞬恢复活力，连称呼都换上了敬词，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
“怪不得季嘉容说你很好懂。”
郁枝不由蹙眉：“那家伙究竟说了我多少坏话？”
“这是坏话吗？”蔚白筠笑『吟』『吟』，“我怎么觉得是夸赞比较多。”
郁枝不太明白她想表达什么意思。
她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为了那一万以上的任务奖金。
“所以呢，接下我该怎么做？”
蔚白筠收敛笑意，看了一坐在后面的武装人员。武装人员会意，拿出一把枪递给蔚白筠，蔚白筠在掂了掂，抬眸看向郁枝。
“会用枪吗？”
郁枝诚实回答：“不会。”
“那这个总会吧？”蔚白筠对郁枝做了一个勾动扳机的动作。
“……”
郁枝觉得她在嘲讽己。
“拿。”
蔚白筠将枪扔到了郁枝的怀，又将目光转向那名武装人员。
后者会意，又从武器箱拿出一把细长的刀。
蔚白筠：“刀呢？会用吗？”
郁枝『摸』了『摸』下巴：“随砍砍的话还是会的。”
蔚白筠：“……”
“总之，这两样你都带吧。”蔚白筠将长刀也递给郁枝，然后拿出一副无线耳机，“这副耳机是给你联络搭档的，现在就戴上，他已经先一步展开行动了。”
“搭档？谁？”郁枝反应了一秒，“季嘉容？”
蔚白筠：“对啊。”
唉，怎么又是那家伙……
郁枝倒不是对季嘉容有意见，她只是单纯不想搭档已。
先不提搭档会妨碍她干活挣奖金，就冲有小红在，她也不方和别人一起行动。
郁枝决定婉拒：“那个，蔚队长……”
蔚白筠：“嗯？”
“其实吧，我已经不需搭档了。”她一本正经地说，“现在的我完全可以独当一面，这个搭档关系，还是就此解除了吧。”
蔚白筠看她，目光有些惊讶：“你对季嘉容有意见？”
郁枝连忙解释：“不是我对他有意见，是他对我有意见。”
“是吗？”蔚白筠的表情顿时有些微妙，“可他并没有跟我提过解除搭档的事，相反，还是他主动申请和你继续搭档的呢……”
郁枝：“……”
经病啊那个小红『毛』！
她决定再努力争取一下：“但我还是更想独立行动……”
“不行啊。”蔚白筠摇头断了她，“虽然你的精力的确很强，但再怎么说也是d级，为了你的安全想，你必须和你的搭档一起行动。”
郁枝忍不住叹气。
“明白了吗？明白的话，现在就去和他汇合吧。”蔚白筠拍了拍她的肩膀，坚定富有深意，“记住，必的时候，可以击杀对——前提是，那个人已经丧失了人类的意志。”
郁枝将刀背到身后，有模有样地应了一声：“是。”
直升机开始下降。
*
大概十分钟后，直升机停在一座废弃厂房前，郁枝顺梯子爬了下去。
等到直升机离开后，她才对空气轻轻出声：“小红？”
黑发白裙的少女在她面前慢慢浮现，对她眨了眨睛，像只温顺可爱的小狗。
还好，没丢了。
郁枝牵了下嘴角，戴上蔚白筠给她的耳机。
一阵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响起，她调整了下位置，电流声随之渐渐消失。
耳机响起了某个熟悉的声音：“喂，你在哪儿呢？”
这个声音……是季嘉容那家伙。
郁枝无声叹息，回复道：“在一个废弃厂房这。”
“你这么说我怎么知道？”季嘉容的声音听起很不耐烦，“你发个定位给我，我去找你。”
郁枝：“没必吧……”
“什么？”耳机除了季嘉容疑『惑』的声音，还混杂亢奋的、重叠的“母亲节”。
“为什么没必？蔚白筠没告诉你我们一起行动吗？”
郁枝慢慢向前走去：“那不是你求的吗？”
“哈？！”季嘉容顿时拔高声音，如被踩到尾巴的猫，“我怎么可会求和你一个d级……”
“我也觉得你不可提出这种求，那刚好，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吧。”
“喂！喂！喂……”
无视掉季嘉容的叫喊，郁枝愉快地关掉耳机，步伐轻松地向前走去。
这没有人，也没有路灯，一片荒废的砖瓦中，只有黯淡的月光为她指引方向。
“小红，你判断异常的方位吗？”她开问。
小红飘至半空，闭上睛，然后沮丧地摇了摇头。
【小红不知道该制定什么规则……】
郁枝微一思索，顿时理解了她的意思。
这人烟稀少，人员未知，又没有完全封闭的建筑，无法满足构建“幸福之家”的求。
无法构建“幸福之家”，就无法使用控制之力，也就无法比常人获得更多的情报。
“让我试试。”郁枝说。
小红重重一点头，下一秒，血『色』在黑暗中迅速弥漫。
郁枝的睛逐渐变成浓郁的猩红『色』，她环视一圈，发现不远处的墙角下有一个不起的小洞。
附近有老鼠啊。
那就构建一个幸福的老鼠之家好了。
她想了想，平静开。
“第一，老鼠一家需足够的活动空，所以方圆十的人类都到我这集合。”
“第二，老鼠一家很怕死，所以集合的人类必须扔掉所有危险物品，包括刀、铁制品、有棱角的东西。”
“第三，老鼠一家讨厌异类，所以集合的人类觉抓住没有说‘母亲节’的人，送到我这。”
话音落下，一道肉不可见的血光瞬散开，迅速席卷了方圆十的区域范围。
小红崇拜地看郁枝，睛睁得又大又圆，墙上的血字像飞一样浮现：
【好厉害！小红完全想不到还有这种办法！好厉害！好厉害！】
郁枝被她夸得很尴尬。
她很清楚，其实这种方法根本不精确筛选出人群中的异类，甚至还有可漏掉会伪装的异常。
但是没办法，她实在懒得慢慢筛选了，那样太浪费时也太浪费精力，对她这种咸鱼不是很友好。
没过多久，四周的脚步声逐渐密集。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一个接一个，脚步一致，一边高呼“母亲节”，一边目光呆滞地到厂房前的空地上。
郁枝大概数了一下，不多，七八十个人。
对这种周围全是废弃建筑的地方说，聚到这么多人也不容易了。
真正令郁枝惊讶的是，这这么偏僻，连人都没有几个，居然还被传染，且无一幸免……
这传染真的太强了。
七八十个人排成队列站在郁枝的面前，整齐叫喊“母亲节！母亲节！母亲节！”，声音慷慨洪亮，郁枝像教官阅兵一样将他们快速浏览了一遍，得出结论：
没有一个帮她拿到奖金。
“算了，换个人多的地方试试。”
郁枝无奈地开机定位，继续向人多的地方走去。
*
郁枝觉得己两辈子加起走的路都没有今晚多。
她甚至怀疑蔚白筠是故意把她丢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为的就是不让她去拖别人的后腿。
早知道就应该搞一辆交通工具。
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入了一条老旧的商业街。
街道两侧都是低矮的商铺和灰败的高楼，路边的路灯都坏了，光线昏暗，只借商铺的灯光才勉强看清道路。
郁枝看到了稀稀落落的人影。
这些人像没有思想的丧尸一样，一边拖拖拉拉地重复“母亲节”的号，一边在街上动作迟缓地四处游『荡』。
感觉和之前那些极其亢奋的人很不一样。
是喊累了，还是……
郁枝总觉得他们的状态有点奇怪。
在她前方不远处，一个男人正歪脑袋，脚步滞缓，一边有气无力地喊“母亲节”，一边拖沉重的身体走向一条漆黑的小巷。
和其他到处游『荡』的人比起，他的行动虽然迟缓，却充满了目的。
郁枝感到一丝诡异，于是站在原地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没有再出。
郁枝看了一时，发现已经过去十分钟，但那个男人仍然没有出。
且在这十分钟内，还有另外四个人也去了。
难道那个小巷有什么莫名的魔力？
她挑了下眉，慢慢走了过去。
小巷外漆黑安静。
没有灯光，没有月亮，仿佛被黑暗吞噬一般，这一片死寂。
郁枝看了一身旁的小红，轻轻向前迈出半步。
突然，小巷传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
郁枝脚下一顿，举起枪。
下一秒，一个身形修长的青年从黑暗中走了出。